這一場海戰,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力量懸殊太大了。
指揮艦船上,主將郭廷渭站在高聳的瞭望樓上,望著不遠處蘇州港內的焰火盛宴,那幾乎被染紅的天空,在眼中實在有些美妙。
身邊觀戰的,除了水軍將吏之外,還有幾名步軍將領,此番隨同浮海而來的,還有幾名用以陸上作戰的步軍。
他們是從頭到尾,見識這場海戰,望著對面或燃燒、或沉默的敵船,一個個震撼不已,河北都將史延德終于忍不住道:“弩、炮用到戰船上,竟然這般好使!你們水軍打仗如此輕松?遼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嘛!”
聽其言,郭廷渭老臉上露出了一點自得的笑容,嘴里則謙虛道:“操訓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大規模實戰,看來效果不錯!”
見郭廷渭那假意矜持的表現,史延德不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難怪陛下那般重視你們,照這種打法,哪里還怕登陸受到阻,這一番打擊下去,敵船毀墮,遼軍已然膽寒了吧!”
“這也是遼軍應對昏亂,自曝其短,給了我軍機會!”收起了得意之情,郭廷渭說道:“倘若他們不是選擇龜縮港內防守,而是果斷出擊,近戰接舷作戰,縱使仍舊不敵,多少也能給我軍造成些傷亡損失。
畢竟,五牙戰船太過笨重,轉挪不變,近戰失去了弩炮之利,與之廝殺,就是金玉碰瓦礫了!
甚至于,不與我軍正面相抗,而是避繞而過,去襲擾大漢海疆,都能給我軍造成不小的牽制。可惜,他們不習水戰,更不知我戰術之革新,只是能束手待斃了!”
聽郭廷渭這么一番話,史延德沉默了一會兒,而后吐槽道:“你說這契丹人,學什么不好,要學建水師,費了那么多人物力,輕易毀于一旦!那數千水卒,調到陸上守城,作用都要大些......”
郭廷渭呵呵一笑道:“如今兵器坊正在研究打造一種管狀火炮,聽說威力更加巨大,倘若能用到戰船上來,我水軍的戰斗力還要提升!”
史延德搖了搖頭,他不懂這些,見郭廷渭有些得意,心中則暗道,也就是在水上馳騁,你這船還能開到遼陽,打到臨潢府去?最終,還得靠他們去廝殺進攻。
不過,太浪費了。史延德可默默觀察著,就那不到半日的功夫,清空了四艘補給船上的火油彈與火箭,太過奢侈......
“海安侯,遼軍水師已然覆亡,接下來看我們的了吧!”偏過頭,史延德道:“在水上待了這幾日,終究不踏實,還是要上岸,趁著群敵膽喪,趁勢進攻,一舉奪占這蘇州,取得立足之地,方才功城啊!”
郭廷渭當然看得出來,這是史延德按捺不住,不愿落后于人,想要建功了。并不點破他,郭廷渭笑道:“港內混亂,水道不通,不便貿然挺進,我們還是先去給蘇州城打個招呼吧!”
言罷,郭廷渭即下令,留下一部分艦船監視敵港,剩下全軍向東北面蘇州城挺進。蘇州城位于港灣身處,濱臨海岸,在城池的建設上也是投入了財物力的。
不過,面對來自漢軍海上進攻時,同樣顯得無力,毫無反制措施,比起水軍,這更像一個被點了穴的美人,任人凌辱......
“這些契丹人,真是狼子野心,取什么名不好,叫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