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琉生的道歉不可謂不誠懇,但是女孩卻始終沒有反應,完全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那被玩壞的表情,那生無可戀的表情,那是封閉內心絕望的表情,那已經不渴望會有救贖來臨的表情……即使用以年為單位的時間,甚至用以一生為單位的時間,她也無法從這段經歷中走出來吧。
經歷?什么經歷?因為琉生而被迫洗面奶的經歷?
當然不可能!當然不會是這么簡單!
僅僅是被迫洗面奶,又怎么可能讓一個女孩子露出“已經死去”的表情呢?她所經歷的事情一定……
……琉生不想去想象。
而正是如此,琉生的內心才更加的后悔,充滿了歉意。
意外的洗面奶?對琉生來說確實是一場意外,但是對于經歷過那些的女孩子來說呢?她究竟是否還能分辨什么是意外,什么是平常所經歷的事嗎?
——在她封閉的內心中,這究竟是一場意外,還是又一次地獄的開始?
貼在褲腿上的雙掌已經緊握,這當然不是在回味著什么,而是因為心中充斥的歉意。緊握的雙手用力再用力,琉生的嘴唇已經輕輕的咬住,神色之中全然都是:
歉意?不,是萬丈深淵的憤怒!
琉生的心中充斥著歉意,那是因為他的心中已經裝不下肆意燃燒的憤怒。憤怒早就已經從心中溢出,從身體里溢出,張揚著在空氣中彌漫,仿佛揮舞著的觸手,想要去抓住什么,想要去捏碎什么:
這無盡的憤怒,需要鮮血才能澆滅!
——需要制造這場慘劇的、罪魁禍首的鮮血去澆滅!
輕輕的閉上雙眼,琉生站直了身體,他脫下外套,準備將眼前的**稍稍遮掩。就在這時,寂靜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了吱呀的開門聲,黑暗的空間中除了小黑的一束光亮外,又映入了微弱搖擺的火光。
有人推開了房門,微弱搖擺的火光是屋外的火光,同時隨著火光映入的是一道矮小的影子。
琉生轉頭看去,雙眼如炬,燃燒著燦燦的火焰。那火焰,絕不是從房外映入琉生眼底的火焰,而是從琉生心底燃燒而起的、名為“憤怒”的火焰!
當某個矮小的綠皮小鬼伴隨著屋外的火焰出現在門口之時,琉生眼中的火焰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仿佛能夠燒盡一切的燃燒起來!
輕薄的外套已經從空中飄落,蓋在女孩子的身上,遮掩住了她的軀體。
琉生的手中,也同時出現了八根顏色黝黑的鐵棍——每兩根手指夾著一根鐵棍,八根鐵棍在手中卻仿佛有著千萬根的氣勢。
——沒有人懷疑,八根鐵棍只能捅出八個洞口。
雖然門外的綠皮小鬼現在還毫發無傷,但是它已經是一具千倉百孔的尸體。
門口的綠皮小鬼看到琉生有些茫然,它不知道為什么封閉的房間中會突然多出一人。但是琉生可不會好心的跟它解釋,甚至連對著它的尸體解釋也不會做!
琉生看著綠皮小鬼有些茫然的表情,咧嘴說道:
“原來是你們,哥布林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