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兄臺。”
看起來,張賓的年紀是要比他陸機陸云兩兄弟要大的。
行禮還禮。
禮節行完了之后,陸機也開始說話了。
“聽聞閣下自號天下第一謀士”
被陸機提起這個名號,張賓的臉頰驟然一紅。
“不過是一個小子給我冠上的名頭罷了,若我真是天下一謀士,又如何會在這書房看書呢恐怕我早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通才了,便是諸葛孔明,都不如我了。”
說得
好像有點道理。
但陸機卻是因此更加看重張賓了。
原本陸機以為這張賓是一個狂才。
狂才有狂才厲害的地方,但狂才如楊修,下場如何
是故楊修是狂才,是大才,才華可以比肩司馬懿諸葛亮,但是下場,卻是這三個人中最慘的一個。
若這張賓是狂才,陸機雖然還是會與他交際,但恐怕不會像現在這般看重。
“先生謙虛,倒是讓我等無才無學之人有何顏面存于世上”
“若是二陸都是無才無學之人,那我一介白身,又如何敢茍活于世”
文人之間,都是商業互吹的。
而且兩個人吹得都很開心。
王生看著這兩個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個人是相知了多年的朋友呢
兩個人一直聊著,從生活瑣屑一直到文學,再從文學到生活。
仿佛兩個人之間,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讀書讀的多了,話自然也便多了。
知道天色漸漸變暗,一邊的陸云才開口說話了。
“兄長,時間不早了。”
被陸云提醒了一句,陸機才知道不知不覺之間,兩人已經是講了好幾個時辰了。
“既然天色不早了,那在下便告辭了。”
“士衡兄慢走。”
“孟孫兄莫要相送了。”
兩人再行一禮,陸機這才走到王生面前,表達要離開的意思。
王生自然點頭應允,將陸機陸云一路送出了金谷園。
再回到金谷園張賓卻是沒在看書了。
張賓不看,王生倒是看起書來了。
他手上拿著春秋,細細品讀。
“主君。”
王生之前在張賓與陸機談話的時候,都是在看書的。
但張賓卻是知道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的注意力不在這書本之上,而在他們兩個人的談話之中。
放下書,王生一臉帶笑的看著張賓。
“孟孫,覺得這陸機陸云如何”
這陸機陸云想要見張賓,王生便也就將計就計,讓張賓看一看這兩兄弟,也算是把把眼。
這也是王生為何要一路走,一路介紹景物的原因。
便是為了拖延時間。
“陸機才學自然是不差的。”
方才兩人相談甚歡,顯然都是同一檔次的人。
“陸機名不虛傳。”
王生當然是知道陸機名不虛傳的,但是他要知道的答案不是這一個。
“孟孫應該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確實不是這個。
張賓一笑,說道“方才我與這陸機相談之中,也知道了陸機與主君的關系,主君要問的,恐怕是要問這陸機的為人罷”
“差不多。”
他要問的,其實心里都知道的,再問張賓,第一是為了印證一番,第二則是想要聽聽張賓能不能說出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陸機,心思深沉,恐怕不是一個能夠信得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