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賓的話語其實是沒有停頓的,后面的話,也是緩緩說出來了。
“張大昌,通一經;彭正,通兩經;呂溫,通一經;傅青,通一經;裴行,通十經;張戩,通兩經”
十個人的名字念完,張賓將手上的帛紙合上,也向在場的士子說明他已經念完了。
也就是說,通過的,就這么多人。
裴行滿臉通紅,他知道自己過了。
還是十經。
在場人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輕輕舒了一口氣。
總算是沒有失誤。
其他過了的人,同樣是興奮非常,如墜云端一般,飄飄然如羽化登仙。
但那些沒有被念到名字的一百余人,卻是心中透涼。
此時初春,天氣已經是轉暖了,但眾人卻是覺得此時比寒冬還要酷寒。
首先是沉默。
但短暫的沉默之后,是比菜市場還要刺耳的喧鬧聲。
“為何只有這十人”
“我為何沒過”
“昨日我寫了數千言,不可能不過。”
“定是有內幕。”
“對了,那通十經的,乃是聞喜裴氏之人,他根本非是寒門子弟,乃是高門之后。”
剛開始是為自己抱不平,隨著而來的,卻是嫉妒。
裴行通了十經,就像是黑夜之中的螢火蟲一般,實在太亮眼了。
加之他平時以聞喜裴氏出身為榮。
一時間,變成眾矢之的。
前面所謂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話語,也被那些落第士子拋之腦后了。
我不過,你也不要想好過。
有時候,人性就是如此的。
聲音漸大,裴行的臉色漸漸發黑了。
他可沒想到事情會如此演變。
“肅靜”
高臺之上,張賓大吼一聲,臉色可是十分難看的。
寒門就是寒門,不僅才資不如高門,便是性情亦是如此。
“且不論他是否高門之后,便是又能如何諸位才學比肩之,有勝過者與其在此處憤憤不平,不如發奮讀書,來日勝過他,這才是正道,而不是在此處嚶嚶犬吠,實在惱人”
張賓的話讓臺下的寒門士子更加羞怒了。
“廣元侯所謂招賢選才,必定是有黑幕的,我等才學雖不顯,但亦是有才,必不可能不過這第一道關卡。”
“呵呵。”
張賓冷笑。
“爾等休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原本便沒有寸才,目光短淺得很,便莫要裝作大儒,此是我等與江統杜蕤衛階以及金谷園主人一同批閱的,諸位覺得你們的才學,能勝過他們任意一人”
張賓一出言,下面的人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
這都涉及到廣元侯了。
須知,廣元侯這一日的招待,可謂是無微不至了,加之這是主家,廣元侯權勢深重,眾人自然不敢真的得罪。
“此次招賢,既然是寒門士子參與,那這個聞喜裴氏的,便不能通過。”
“對,不能通過”
“不能通過。”
一人出聲,眾人皆應之。
裴行臉色,此時是鐵青的。
“你們”
張賓怒氣值又滿了。
昨日他便十分不忿了,現在見到所謂之寒門士子是這副模樣,心中的怒火愈甚了。
“先生勿怒。”
在這個時候,王生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