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
李芯卻是輕輕搖頭。
“在我看來,牧尊便是做到了,恐怕也只是應對面前的困局而已,與長遠來看,還是免不得敗局出現的。”
“哦”
常俊愣了一下。
“太守有何高見”
李芯見到常俊還不算太反感他的這個話題,便接下去說了。
“牧尊的策略看起來就是兩個方面,第一就是聯合河間王,第二是穩住李特,之后傾盡全力對付耿滕,而我等的任務就是守住江陽郡,鍵為郡,為牧尊爭取十日時間,但這其中,變數太大,難度也太大了。”
李芯眼神灼灼的看著常俊,問道“督護有信心擋住耿滕十日不說十日,五日,督護可有信心”
被李芯這般一問,常俊倒是沉默了。
以現在的士氣,要守住五日,太難了。
恐怕出現一定的傷亡之后,這逃兵的現象就不可避免的要出現了。
常俊沉默,李芯便當是默認了,在后面繼續說道“就算我們這邊,能夠守住十日,督護覺得,牧尊有多大把握說服李特那羌人我等一道去平定的,他們對我們的仇怨,督護以為是派一個使者就能解決的”
聽到李芯這句話,常俊臉上漸漸皺起了眉頭。
“就算是李特被說服了,真的在陰平郡武都郡一動不動,督護覺得牧尊有幾分把握說服河間王,與之聯合河間王坊間傳聞,確實有異心,這不假,但這個異心大家心照不宣,河間王也不會將這個傳聞坐實的,聯合河間王,幾難成效。”
李芯看著常俊糾結的模樣,知道時候應該是要再加一團火下去了。
“就算是牧尊全部目的都達成了,說服李特,聯合河間王,我等再將耿滕給阻止了,這益州暫平,督護以為,洛陽那邊,會如何應對,屆時中軍十萬,牧尊擋得住陰平郡,武都郡的十萬羌人,牧尊又該如何處置”
“太守說了這么多,是想要告訴在下何事,不妨直說”
李芯退后一步,稍稍覺得安全了一些。
以這種距離,就算是常俊暴起,他也有時間逃跑。
后路想完了,李芯說話也開始硬氣起來了。
“我的意思是,跟著趙廞,我等都得死,不如投降,還尚且有一條生路。”
“我們手上可都是沾著血的。”
常俊的眼神頓時變得危險起來了。
“我等被趙廞奸人逼迫,不得已為之,為了大局,不拘小節,屆時我等只需要巴結耿滕,一切好說。”
常俊似乎是被李芯說服了。
“只是我等背叛牧尊,可會有些說不過去”
李芯連忙勸導“識時務者為俊杰,良禽擇木而棲,又有什么說不過去的”
“這”
常俊思索片刻。
“那便聽閣下的了。”
常俊被李芯說了這么多,也萌生了退意。
風雨飄搖之下,趙廞的幾年根基,似乎不值一提。
陰平城中。
漢中郡,梓潼郡陷落的消息很快便傳到李特耳中了。
實際上,在武都郡故道,陰平郡成武,已經是出現了晉人士卒,打的,是梁州刺史羅尚的旗號。
“父親,漢人將軍要我等出門納降,我等該如何應對”
李特卻是哈哈一笑,說道“如何應對,我等皆是義軍,自然與義軍一道了,屆時糧草軍餉武器,都朝那個梁州刺史羅尚拿。”
李雄臉上卻露出遲疑之色。
“只是這個梁州刺史,未必會將我等放在眼中,恐怕只是要我們做沖在最前面的替死鬼而已。”
“之前,我們勢力小,被人脅迫,如今我手下有十萬大軍,梁州刺史也得認真待我。”
拳頭大了,說話,自然也就硬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