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洛陽南郊的一處莊園外面,停駐了幾輛馬車。
看這規格,全是是勛貴之家。
而這處莊園,是屬于潁川陳氏的。
如今自然是陳眕的了。
莊園之中,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雖然是草廬石亭。
但在春花春樹的映襯下,卻顯出雅致之意。
流觴曲水之中,各有客座。
主位之上,自然就是莊園的主人陳眕了。
在陳眕下首,則是王生的兩個熟人。
一個便是須發皆白的左思,另外一個則是憔悴許多的潘岳了。
兩人身后,則是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人,正是劉輿。
他乃是中山劉氏之后,與并州刺史劉琨也是兄弟。
與劉輿走對側的,則是一個老人,此人也是金谷二十四友之一,乃是杜預兄長杜斌。
金谷二十四友現在還能聚集其人來,也讓在場的人十分感慨。
“陳凖子將我等聚在此處,不知道有何事”
左思現在是怕極了朝廷風波,一般人相邀,他都是拒而不見的,也就是陳眕之前與關系還行,這才出了一次門。
“聽說陳凖子在今日的朝會之中別有一番高談闊論,今日來此,莫非于此有關”
潘岳雖然是賦閑在家了,但看起來他的消息倒還是十分靈通的。
陳眕看著左思與潘岳,輕輕點頭。
“確與此事有關。”
左思眉頭一皺,潘岳則是挪動了屁股,要是這個陳眕再說出一些話出來,他可能就要起身告辭了。
面前此景此幕,陳眕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當日魯公在時,我等何至于如此凄涼,便是聚會言語,也如坐針氈。”
魯公,指的自然就是賈謐了。
“當年的事情,便不必說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潘岳輕輕搖頭。
他當時依附賈謐,本就是為了仕途的通暢,賈謐失勢后,他的政治生命基本上也就結束了。
雖然無權無勢,但總算是有些家財聲名,當今陛下也算是大度,并沒有讓他活不下去。
這般
也就夠了。
甚至潘岳還覺得些許的輕松。
賦閑在家之后,他也有更多的時間研究文學之事,現在摒棄了那些權謀之爭,潘岳自覺在文賦上,還有了上進。
“當年的潘岳,也變成如今這般了嗎”
“陳凖子,我知道陳準公已死,你恐怕是心中有所芥蒂的,但是事已至此,便也就放下罷,如今的朝堂,已經與年前的朝堂,完全不一樣了。”
劉輿也是輕輕嘆氣。
他家雖然還行,沒有受到太多的牽連,但要說完全沒有影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朝堂之事,既然無法伸手,何不吟誦風月清談辯論,傳到后世,也不失美名。”
“諸位想得這般明朗,在下可沒有這般豁達。”
陳眕握著酒樽的手微微用力,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之前的風度,而是變得十分猙獰起來了。
“我要查清我父親是如何死的。”
“廷尉已經給出了答案,失火。”
“當日失火幾處,齊王死了,我父親也死了,諸位不覺得有些詭異有些奇怪”
左思拍了拍身下的灰塵,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