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希望皇后真的能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是司馬家的皇后,自然是要站在皇帝一邊的,若還是為司馬家做事,皇帝恐怕也不會接納。
但要皇后與瑯琊王氏劃清界限,這又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這其中的分寸,恐怕也只有皇后才能把控得住了。
魏郡,鄴城。
劉淵看著陳留王殿中的慘狀,輕輕搖頭。
他雖然沒有說什么話,但是臉色已經是變得十分鐵青了。
“聰兒。”
“兒子在。”
“這便是你辦的事情”
面對著自己父親的質問,劉聰額頭上的細汗漸漸冒了出來。
“兒子,兒子”
“哼”
劉淵重重的冷哼一聲,說道“明日去做巡查騎兵,為父不想再見到你了。”
“父親,我”
劉聰只感覺手腳冰涼,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了。
這說服陳留王曹奐的事情,原本應該是十分輕松的,在劉聰看來,也必定如此的。
但是現在,怎么變成這般了
這該死的曹奐,他怎么敢去死呢
我要做一個巡查騎兵,父親已經對我失望了嗎
無數念頭在劉聰腦中涌現,便是他的后背,此時都已經是濕透了。
自己怎能如此大意,怎能如此大意呢
呼喝呼喝
見到劉聰慌亂的模樣,站在劉淵身邊的劉和臉上漸漸露出笑容。
“父親,二弟也不過是一時粗心了,巡查騎兵乃是斥候,可十分危險,一有不甚,便有性命之危,父親還是別讓二弟去了。”
劉淵看了劉和一眼,語重心長的對著劉聰說道“既然你兄長都替你說話了,為父便罰你回并州,去找你母親去吧。”
劉聰拳頭緊握,額頭上也是青筋爆開,但很快就舒展下去了。
“不,父親,兒子要去做巡查騎兵。”
“好。”
劉淵眼中總算是露出欣慰之色了。
在劉淵身后,一個匈奴人打扮的中年大漢連忙開口問道“只是大都督,這陳留王死了,這守衛鄴城的事情該如何安排”
“此事不急。”
劉淵看著呼延翼,說道“自然有人會通知我們的,鄴城乃是漢人屯兵之處,有不少甲胄兵刃,全部帶上,先運到并州去,至于糧草,也是,不過要給百姓留足口糧,我等是仁義之師,不能做不義之事。”
吩咐是這樣吩咐,但是之前允諾士卒劫掠鄴城,便已經是不義之事了。
但是人有一個優點,就是選擇性記憶。
前面劫掠鄴城的事情,自然是被劉淵選擇性忽略了。
“既然要做巡查騎兵,便下去罷。”
“是。”
到現在,劉聰反而是鎮定下來了。
他低頭走出宮殿,拳頭緊握,手指深陷掌肉,手上血流不止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