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王生眼珠微轉,而江統也將他的兩個問題說了出來。
就在江統與王生耳語之時,歐陽建卻不耐煩起來了。
“郎君,莫非你胸中無墨水,還要向身側侍衛借問?”
歐陽建與王生相隔甚遠,加上他根本不會將目光定格在區區侍衛身上,因此也沒有認出王導與江統出來。
實際上,從桃柳園出來的時候,王生便在王導與江統臉上抹了一些鍋灰,不認真看的話,恐怕還真認不出這兩個人來。
這也是迄今為止,王導江統還沒有暴露的原因。
“呵呵。”
王生轉頭,江統王導等人則是站了回去。
“方才聽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
歐陽建撇了撇嘴,厲聲說道:“怕是你這小子沒有什么真本事,想要轉移注意力罷了?”
“轉移注意力?”
王生輕笑著搖頭。
“我為何要轉移注意力。”
王生頓了一下,眼神滿含深意的盯了歐陽建一眼。
這種眼神,倒是讓歐陽建迷惑不已。
說不過我,便瞪我?
歐陽建迷惑,王生也很是迷惑。
若是歐陽建真的是盜竊江統的文賦的話,此時應該是會心虛的,更不用說他用滿含深意的眼神去看他了。
是臉皮太厚,演技太好...
還是這篇文賦真的是他自己寫的?
輕輕搖頭,王生將這些瑣屑思緒拋出去。
不管是不是他寫的,問過問題之后便一目了然了。
“我只是見你這篇文賦覺得眼熟罷了。”
眼熟?
歐陽建冷哼一聲。
“恐怕是眼熱罷?”
看著歐陽建囂張的模樣,王生也不想繼續和歐陽建沒營養的說下去了。
“聽完你的文賦,我有兩個疑問,還請解惑。”
兩個疑問?
歐陽建愣了一下,他眼睛四下瞄了周圍的人,知曉此時他若是退后的話,他方才的那一篇徙戎論也就白念了。
“你有何問題,大可問出來,我定然為你解惑,只是在解惑之后,你也要說出你的高論。”
王生點了點頭。
“這是當然。”
咳咳。
王生清了清喉嚨,馬上問道:“方今關中之禍,暴兵二載,征戍之勞,勞師十萬,水旱之害,薦饑累荒,疫癘之災,札瘥夭昏。兇逆既戮,悔惡初附,且款且畏,咸懷危懼,百姓愁苦,異人同慮,望寧息之有期,若枯旱之思雨露,誠宜鎮之以安豫。”
“徙自猜之寇,以無谷之人,遷乏食之虜,恐勢盡力屈,緒業不卒,羌戎離散,心不可一,前害未及弭,而后變復橫出矣。”
“如何讓戎狄遷出關中,如何解決戎狄之策,好似閣下并未直接說出。”
“這個...”
歐陽建額頭漸漸冒出細汗來。
這篇文賦說實在不是他寫的,而是一個下人寫的,他見這篇文賦詞句娟秀豁達,加之這是國策,便將他奪了過來。
但這篇文賦,只有敘述部分,可沒有解決問題的部分。
“莫非歐陽堅石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那你這篇徙戎論,可就有些可笑了,或者說,他不完整?”
咳咳。
歐陽建故作鎮定。
“你再問下一個問題罷了,這個問題,容我細想。”
歐陽建使出了拖字訣。
王生也不計較,而是馬上將第二個問題問了出來。
“羌戎狡猾,擅相號署,攻城野戰,傷害牧守,連兵聚眾,載離寒暑矣。”
“即便不遷徙戎狄,如何抵御,如何根除?”
“這個...”
若說原來歐陽建額頭上的是細汗的話,此時歐陽建額頭上便是黃豆大小的汗滴了。
他慌了。
周遭,郭彰與石崇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潘岳輕輕搖頭,而陸機更是直接笑了起來。
他們都好像明白了什么。
眾人之中,最開懷的,自然要數江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