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謐也沒指望程據知曉。
他這般一問,只是為了突出他的聰明罷了。
待賈南風的目光重新定格在他的身上,賈謐也開始緩緩說道:
“這個道理很簡單,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趙王雖然獻媚與皇后,但他畢竟是司馬家的人,司馬家的人,有哪一個是真的服氣皇后的?”
聽到賈謐這句話,賈南風的臉色也是陰沉下來了。
最讓他頭疼的,就是司馬家的那些宗親藩王了。
在這方面,司馬炎還是有些遠見的。
即便他的兒子是白癡皇帝,賈南風一手掌握朝政大權,但也僅此而已。
她不敢做得太過。
究其原因,便是司馬家外封的諸王不僅有權有財,更有兵權。
便是這一點,即便成都王司馬穎再是猖狂,再是不尊她,賈南風也只能對他稍加懲戒,并不敢要了他的性命。
若是她下令殺了成都王司馬穎。
屆時,恐怕全部外放的司馬家藩王都會暴走。
這個后果,是賈南風承擔不起,也不想承擔的后果。
別看賈南風此時風光無限,其實暗地里,也只是在刀尖上跳舞罷了。
“你繼續說。”
賈南風輕輕的揮了揮手。
“表面上,趙王要皇后見那寒素,并無不可,但實際上,趙王要皇后看到的,是那神跡的真實性。”
“這又有何不可?”
“自然大大的不可!”
賈謐瞳孔一縮,再說道:“這些年來,天災**,可少?”
賈南風搖了搖頭。
這些年來,這天災**不僅不少,反而是數不勝數的。
古人是看重天象的。
皇帝號稱天子,天有異象,便是上天的指示。
在董仲舒的天人感應被漢武帝接受之后,武帝之后,代代如此。
所以人們可以見到許多荒謬的景象。
譬如說黃河決堤,皇帝罪己,或者罷免某個臣子,某地地震,皇帝罪己,或者罷免某個臣子。
惠帝以來,天下可是天災**不斷的。
什么地震一類的事情,更是層出不窮。
這些事情也是被鬧得沸沸揚揚的,京畿之中,便有心者在四處造謠,煽動民情。
“這天災**,與趙王何干?”
“自然大有干系!”
賈謐臉上的嗤笑是直接表露出來的。
“趙王夢見太上道祖托夢,便有神跡下來,皇后治國幾年,天下反倒是天災**不斷,這事要是被外面的人聽去了,別人活如何想?”
“皇后難道還不知道御史臺那些人的嘴臉?”
被賈謐直接點明,賈南風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了。
她狠狠的拍了拍桌塌,將手上的美玉直接摔下去。
鐺~
很是清脆的聲音,美玉在殿中的熏香爐上炸開,碎裂。
“我還以為這趙王有多好呢?原來還是與其他人一般在背后謀算我,該死該死,簡直該死!”
賈謐卻是輕輕搖頭。
“趙王固然可惡,但是皇后當下的心腹大患,并非是趙王,也非是成都王司馬穎,更不是所有司馬家的宗親,只有一人,才是皇后當下的心腹大患。”
賈南風眉頭一皺,問道:“不是趙王,不是成都王,莫非是東海王?”
賈謐再搖頭,也不再賣關子了。
“東宮!”
東宮?
賈南風愣了一下。
“近來太子,可都是日日與我請安的。”
“皇后可知這請安由何而來?”
賈南風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