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侯府占地廣袤,當然,比起趙王府金谷園這樣的莊園來說,冠軍侯府自然算不得什么。
但是相對于其他侯府,占地算是極廣的了。
府內不僅有亭臺閣樓,更是有假山池水,甚至在園東還有一處占地不小的竹林。
深秋十分,原本翠綠的竹林如今也有些發黃起來了。
秋風吹過。
沙沙沙~
枯黃的竹葉便飄然而下,融入土地,變成土壤的一部分。
深秋景象,從洛陽的一棵樹,一株草,甚至從每個人的裝扮上,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秋天的步伐已經悄悄迫近。
寒冷,漸漸來襲。
此時在竹林小亭里面,今日卻是擺上了酒席。
亭中兩人,亭外則是站著不少冠軍侯府的家仆,還有手握著如意、酒樽的侍女侍奉其間。
亭中兩人,其中一個是歐陽建,另外一個,自然就是冠軍侯府的主人冠軍侯郭彰了。
“堅石老弟今日來我府邸,確實有些讓人驚訝啊!”
歐陽建呵呵一笑,說道:“確實是讓人驚訝。”
歐陽建將眼前的酒水輕輕端起來,小小的喝了一口。
“深秋時分,還是一口燒酒來得實際。”
郭彰呵呵一笑,他的坐姿很是豪放。
右腿伸直,左腿彎著,他的手便是放在彎著的左腿上面的。
“燒酒好是好,但本侯可沒有這么多時間來陪你玩了。”
之前,郭彰對歐陽建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但是金谷宴之后,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呵呵。”
將酒樽放下去,歐陽建輕輕說道:“我知曉我歐陽建已經是身敗名裂之人了,不日,也不會留在洛陽了,而是要回渤海老家了。”
郭彰手上拿著酒樽,輕輕的看著里面黃濁的酒液,沒有說什么話。
“我雖然要回渤海,然而心中的仇怨,卻是久久放不下。”
這個所謂的仇怨,郭彰自然知曉。
“所以,你要我幫你?”
歐陽建緩緩搖頭。
“不是幫我,而是幫君侯自己。”
“幫我自己?”
郭彰都差點笑起來了。
“我堂堂冠軍侯,還怕那一介寒素?只需二十多日后,那小子便是泰山府君手下的一縷亡魂。”
歐陽建深深的看了郭彰一眼,說道:“只怕這只是君侯嘴上說的話罷了?其實,在君侯心中,是怕那寒素的?”
“怕?我郭彰何時怕過?!”
郭彰的音量都增加了許多。
“若是不怕,何必如此大聲說話呢?”
沒等郭彰繼續說話,歐陽建繼續說道:“況且,這些日子,洛陽中傳的沸沸揚揚的神跡,君侯難道沒有聽到一些消息?”
“自然聽到了一些消息。”
郭彰的眼神也有些陰沉起來了。
“既然君侯知曉了坊間傳聞,便知曉那小子如今在借這神跡,想要給自己造勢,君侯試想,若那小子說他可以通神,有多上妄求長生的人會站在他那一邊,別的人不說,趙王司馬倫,便是其中一個,而且,小子也聽說趙王殿下今日就去了長秋宮,更是在長秋宮中提到了那寒素。”
郭彰握酒杯的手緊了緊。
這個消息,他也知道。
“這些消息合在一起,君侯還如此信誓旦旦?”
沉默。
長久的沉默。
“那...那要如何做?”
郭彰抬起頭來,話中已經有詢問的語氣了。
歐陽建嘴角微勾。
他知道,他的謀算,已經達成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