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能信他。
司馬遹眼神閃爍不定。
“張公不可信。”
“諸王亦是不可信。”
當今諸王之中,趙王司馬倫輩分太高,乃是太祖血脈,自然不會將他放在眼里的。
也就只有成都王司馬穎讓他放心一些。
至于其他類似與河間王、長沙王這些叔伯,司馬遹不僅不覺得他們可信,更是覺得他給他帶來深深的威脅。
這些諸侯的權力很大,幾乎擁有所有的權利,完全就是一個個小朝廷。
此時司馬遹的心思,就像是漢景帝初臨大位時的那種感受。
主弱干強,司馬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王惠風看著司馬遹猶疑不定的眼神,說道:“便是殿下不信張公,不信諸王,那也該信中護軍趙俊,左右衛率,還有那東宮的上萬士卒以及那三萬禁軍。”
“他們...我自然是信的。”
當然,司馬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并沒有多少信心。
人心...
是他最看不透的東西。
司馬遹這些年是墮落。
他不得不墮落。
若是他表現得賢明了,想來長秋宮的那位,會如坐針氈吧?
當然...
到了現在,司馬遹也知道自己便是再紈绔,也是沒有半點作用了。
裝死太久了,那就真的死了。
“有了這些人的支持,便是沒有張公,沒有諸王,只要殿下入宮將陛下與賈后控制起來,殿下還怕什么?”
王惠風此言一出,司馬遹額頭上的皺紋便皺的更深了。
“孤不怕...不,孤怕。”
“哎~”
司馬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一個姑娘家的,便不要知道這些了,這些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不好,再怎么說,你背后也是有瑯琊王氏的。”
瑯琊王氏,算是如今最顯赫的世家之一了。
“若是殿下需要,妾身也可以去說服父親的,我瑯琊王氏俊才無數,加之是殿下的親族,自然是可以信任的。”
相比與張華裴頠一流,瑯琊王氏,無疑更加值得信任。
司馬遹低了一下頭,他看著王惠風絕美的臉龐,確實是在思考這個問題了。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父親將我嫁與殿下,瑯琊王氏自然是想要借殿下的權勢的,如此,我瑯琊王氏自然也是也是要出力的。”
道理確實是這么一個道理。
司馬遹緊皺的眉頭松了松。
“我聽說瑯琊王氏俊才無數,王處仲此時是黃門侍郎,而王茂弘,還賦閑在家,此二人乃是瑯琊王氏俊才中的俊才,若是他們兩個能夠來助我,為我出謀劃策...”
王敦與王導的才德,在洛陽也是小有名氣的。
“另外,與王敦王導交好的那寒素,也可以一道叫來。”
“寒素?”
王惠風眉頭一皺。
“惠風你自然是沒見過那寒素的,不過孤卻是見到了。”
司馬遹想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王生,但是臉上卻有惱怒之色。
“尖嘴猴腮的,實在可惡。”
當然...
王生的模樣,絕對不算尖嘴猴腮,司馬遹會如此認為,自然覺得王生實在是會說話,而且說得話總是太準。
有時候說話太準,是會討人厭。
很長一段時間內,司馬遹都是有些厭惡王生的。
不過...
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