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本以為自家突破機緣就在軍中,但因這一番戰事,卻不得不離開了軍營,只嘆天道無常。
他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好,說到底還是順遂心意,不然即便機緣在其中,強求下去,或許還有毀道的風險,得不償失。
至于鐘鼓所見的情況,自然是他使了手段,不必細究。而那斗木獬煞訣,乃是師父嚴白鳳就玄武七宿創出的功訣,蘊含在玄武七宿法之中,算是其中一道。
周黃虎所修,也是其中一路。雖非正宗,法門也自不差,有成道元神之機。
他與鐘鼓頗為相投,此法傳下,也算全了一番緣法,若是鐘鼓日后能有所得,自然還有再見的時候,若是窺不破其中玄機,則是緣分已盡,也是一切隨緣。
說是離開了軍營,不如說消去了那軍漢身份,陸玄自變了形貌,去尋了石堅。
石堅雖在軍中,但這幾日陸玄并未見得,倒是偶然見過石堅的門客顧行真兩次,都是匆匆神色,看上去遇到的麻煩不小。
以陸玄的了解,如是戰陣之事,其人少說也是個元胎修士,還不至如此。想來其中還有什么變故。
好歹也有傳法之緣,甚至因為石堅身份,陸玄參與的種種布置,日后興許還會與石堅產生什么牽扯,既然撞上了,陸玄也有心過去看看。
他并未真個顯身,只在暗中聽了一耳。
陸玄才知果然不是戰陣上的麻煩,不過也不能說是完全無關。
大抵說來,還是人情事故。
石堅這人本事強,不管是個人武力還是領軍的能力,都是十分優秀,這本也不是什么壞事,甚至在楚軍或者好戰的秦軍、燕軍之中,或許會招人妒忌,但問題也不大。
可江南奢靡之地,養出來的人多半不是很有大局觀,更確切的說是更注重個人利益。
尤其江南世家不少,多半都是巨賈豪族,而吳王府麾下,大部分就是這些人在管事。這樣的情況下,整個吳王府的氣氛難免就與其他地方不太一樣。
石堅寒門出身,對于這些世家中人而言就是外人,但本事又太強,幾次的戰事,仿佛沒有他就不成,這對于江南世家出身的將領乃至朝臣門而言,問題就大了。
以他們的立場和性格,很難任由石堅這么一個人在吳王手下繼續取得一系列的成功。
有了這樣的看法,暗地里使出種種手段遏制石堅的發展也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了。
當然,普通的交鋒本也是理所應當,石堅本身身為一個新晉的大將,對此也有準備,可問題是,這些世家豪族中人,見普通手段無法對石堅生效,幾次之后,動的心思也就越偏了。
漸漸著手放在了一些盤外招之上。
譬如尋人以魘勝術對石堅下手,或者一些個亂七八糟的陰私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
事實上石堅麾下的人也應對過不少次類似的手段了,之所以這一次身為重要謀臣之一的顧行真形色匆匆,是因為麻煩不比以往,今次之事十分不好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