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聲鼓響,昭示著春闈開啟,而后便有貢院的差役們在門口排成兩列,大開中門,放舉子們正式入場。
會試一般三年舉行一次,貢院內考試期間,為了防止考生作弊,在進入考場的時候,要脫衣脫帽,由差役們搜遍全身,考場內戒備也極為森嚴,四周建有高達一丈五尺多高的“棘墻”,而且還有差役們,時不時的巡查。
再加上這一次的主考官是由出了名鐵面無私的文淵閣大學士方天正監考,較之往年,更為嚴苛,岳峰甚至看到,其中有一個舉人只因手中拿著的折扇上,提有一首詩詞,便被取締了考試的資格。
“不是吧,方天正這老兒未免也太過較真了一點!”
與此同時,在貢院大街的另外一側,幾座絲竹楠香轎子落了下來,走出幾個身穿儒衫,年齡在三四十歲的儒士。
看著這幾輛轎子,并不鑲金壤銀,不配珍珠,但真正有品味的人就可以看出精雕細做,不顯山,不露水,但極其有格調,應該是大世家出生。
“王兄,今時不同往日了。”
另外一個儒士搖著手中的這扇,嘆息道:“此前,大乾王朝雖然建立,但前周勢力猶在,國內動亂不止,但現在,周三太子已經被太子楊盤和武溫侯洪玄機剿滅,大乾朝政穩固,勢必將迎來興盛繁榮,這一次的會試,就是盛世來臨的開端。”
“哈!”
聞言,那被稱為“王兄”的儒士,雖然兩手空空,但也是非常深沉,目光凝練,眼眸變化之間,似乎有一種刺穿靈魂的力量:“朱兄果然不愧是圣人之后,學識淵博,眼界開闊,非一般人可以相比。”
“哎,王兄過獎了,我可談不上學識淵博。”
朱姓儒士道:“倒是王兄你,自從十年前,隨隨便便考了一個舉人之后,就一心在家讀書,煉丹,練武,研史,翻譯火羅,云蒙典籍,怎么這一次居然大改往日作風,來考科舉了?”
“哈哈哈哈..........”
聞言,王姓儒士不由得為之一陣大笑,他笑著道:“朱兄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平復國內叛亂,大乾王朝的政權已經穩固,沒看到謝文淵那老家伙都讓麾下弟子出來參與科舉了嗎?咱們要是再不出來,等著被收拾吧。”
“不至于吧。”
朱姓儒士似笑非笑道:“大乾立國不過三十幾年,國力也算不上昌盛,他楊家真敢向我們這些世家大族下手?”
“朱兄此言,未免言不由衷了。”
王姓儒士道:“想當初大乾立國,我們這些世家子弟站出來考個舉人,是表示服用朝廷王化,至于進士,就算中了,那有多大利益不過是個七品官兒,還得上下打點。就拿朱兄來說吧,身為圣人之后,家里良田萬傾,奴仆數千,佃戶數萬,莊園百座,王公都不及一半,總督見了,都得以禮相待,哪用得朝廷給的那點俸祿官職?”
“王兄言重了,我朱家并不是以我做主,上面還有老祖宗,老爺子,老太君,各房兄弟,這次來朝廷考試,也是求個出身。”
朱姓儒士道:“況且,王兄應該清楚,這一次我們的對手可半點不弱,尤其是來自崖州的那位四元之首岳峰,是我們的勁敵,切記不可掉以輕心,很有可能,他將會成為下一個武溫侯!”
“下一個武溫侯,言重了吧?”
王姓儒士不禁滿含驚訝道:“武溫侯洪玄機威名赫赫,當初我家老爺子曾經見過他一面,回來之后,曾給予評價,說他是五百年來,文武雙全第一人!”
“可我家老爺子說,岳峰此人,亦是文武全才..........”
“呀,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進去了。”
“唉,進場還要被搜身,真是晦氣,有辱斯文,難怪那些大儒都不愿意來?實在是拉不下面子啊!”
“好了,誰讓現在朝廷勢大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