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出現了“河流”。
當世界陷入冰冷的灰暗之中時,那一縷櫻色的光芒是那樣的具有吸引力,它們的心中涌起了并不屬于自己的本能,身體仿佛受到了感受如同飛蛾撲火一樣奔向那抹光華。
無數的妖怪仰望這片灰色的天空,一點點星光自京都四面八方聚攏而來,細細的流光匯成了一條條璀璨的星河,最終流向了西行妖的虛影之中。
沒有痛苦地被奪取最寶貴的東西,這大概是西行妖對它們最后的憐憫。
被吸引,再被殺死,逝去的生命化作了西行妖的食糧,使得那升起的櫻色光柱經久不衰,讓這世間一步步陷入永恒的沉靜。
站在京都的城頭之上,武也漠然看著妖怪的大軍如同秋風掃過落葉,割草一般地倒下,連逃跑的權利都沒有的它們,只能遵從“本能”地前赴后繼地迎來這平等的死亡。
此刻的他前所未有的冷靜。
痛苦是讓人成長的最好材料,如果說晴明的死亡只是給了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他一個迎頭痛擊的話,那么幽子的獻身就是一記利刃插在了她的心口。
悔恨的血無處發泄,只得是自己咽下。
京都里隨處可見倉皇失措的人們,明明是距離西行妖最近的她們卻絲毫沒有受到這顆妖怪櫻的影響,那也就說,一切還在幽子的控制之中。
還有機會。
隨手捏住一片從身旁溜走的櫻花,武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這閃耀著異彩的花瓣之中蘊含著生命力。
那不同于自然給予的生命,而是通過奪取他人的生命提煉而出的精華,這也就是西行妖的本質。
以生命供養的妖怪之櫻,亦或者更應該稱其為——
暴食的大罪之器。
武也衣袍下的指尖嵌入了血肉之中,滴答滴答的血珠落在腳邊,不一會便被吸入了那天空中的“河流”之中。一同流向了西行妖。
他陰沉著臉,暴食的大罪之器居然就是西行妖的“本質”,這種事情他根本就無法想象。
本該被永琳小姐“處理”掉的東西出現在這里,如此推算,整個西行一脈很可能就是受到了永琳小姐的指示用血脈修行的術法來封印西行妖。
果然當初不應該那么輕易的交出大罪之器嗎?還是說,應該想辦法再回到一次兩百年前,把這些不確定的因素都給
或許就連武也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在經歷了這一連串的意外打擊之后,他開始變得偏激,就連本該收斂的妖力都變成了像是刺猬似的無意識地排斥著每一個靠近他的人。
他自己可能沒有自覺,但是作為旁觀者的八云紫卻是一清二楚。
比起第一次見面時,武也身上的戾氣重了許多,這是她現在最大的感想,只是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她已經沒時間去在意了。
“這是怎么回事?”
一上來就是冷冷的質問,面前這副遠超她理解范疇的景象讓八云紫心中的不安不由得加重了幾分。
“如你所見,這就是我們想出來處理這些妖怪的辦法。”武也同樣還以沒有溫度的話語,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痕在他和八云紫之間悄然誕生了。
“我們?”
就連在面對晴明時都沒有緊張過的八云紫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有種漏跳半拍的感覺,她的目光望向了西行妖的方向,用極其危險,近乎是威脅語氣問道:“你別告訴我咱,你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讓幽子去解開那個的封印?”
選擇的回答若是“是”的話,毫無疑問八云紫立刻就會動手,如果是以前的武也,這個時候一定會冷靜地選擇說謊。
只是現在的他,已經不再需要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