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自己,到底為什么會認為那個人是天使呢。
明明全身都散發出那樣的氣息,宛如......惡魔一樣。
大罪之器的氣息。
暴食的大罪之器的氣息。
那個人,神綺,比起曾經的那個輝夜姬還要恐怖,并不是被大罪之器所侵染,仿佛她自身就是大罪之器一樣。
那么這樣稱呼她應該是最為合適的吧——
暴食的惡魔。
“來吧!亞當!”
這一次神綺不再是伸出手邀請,而是張開雙臂企圖懷抱武也,她的瘋狂,她的貪婪,已經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成為墓場之主的我,正是你所需要的力量!你不正是為了讓墮落之后的我滋養大罪之器,才把它交給我的嗎?事到如今居然想要一個人逃跑,自私也要有個限度吧!!”
神綺的表情扭曲地可怕,溫柔變成了殘忍,慈愛變成了瘋狂,她好似一個溺水的受難者,但她伸出的手卻并不是為了想要得到救贖,而是為了將其他人也一起拉入水中!
“亞當,啊,我溫柔的亞當,你為何總是如此殘忍,你才是這個世界的唯一,你是自私的,貪婪的,無情的,惡的化身,深淵之主啊!”
這一刻,神綺正用著悲傷的語氣歌頌著古老的贊禮,但是下一秒,她的悲傷又轉化成了仇恨和怨毒。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這樣的你會露出這樣腐爛掉的眼神!為什么這樣的你會忘記過去的一切,變成這樣......自私的可憐蟲!”
帶著一雙失去焦距的無神之眼,神綺嘴里一邊不斷重復著“為什么”一邊緩緩地靠近武也。
而此刻的武也早已經被對方先前的那種瘋狂所驚呆,茫然無措的他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一只手輕輕地搭在了自己的側臉。
驀然間,武也的腦中閃過一組似曾相識的畫面。
穿過朱紅色的鳥居,在那石梯的盡頭,夜幕降臨,孩子們手牽著手唱著古老的歌兒。
最終,朱紅色的彼岸花化作鮮血淹沒了歸途。
“她”還有“她們”都圍坐在篝火前,訴說著彼此的心愿。
武也看見了,一襲白衣的嫦娥,一身紅袍的神綺,還有一個遠遠地望著她們的少女。
忽然間,一片櫻花飄入了這個被悲傷浸染的世界,武也一怔,眼前的畫面再次突變,鳥居,石梯,彼岸花,還有神綺和嫦娥都消失不見。
這一次武也看見自己站在一顆巨大的櫻花下,他記得,那是西行妖。
而此刻在櫻花樹下,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兩位,和服黑發的少女和金發洋裝的妖怪。
少女的音容樣貌是那樣的熟悉,武也不會忘記,那是曾經一次在夢中見過的“幽幽子”——幽子小姐。
而另一位,武也自然更不會認錯,那是幾乎每天武也在幻想鄉都能能見到的境界妖怪,八云紫。
唯一讓武也感到陌生便是,在這個畫面里,“他”并沒有像往常那樣,而是穿著一身搞笑的衣服,還戴著一個奇怪的面具。
想起來了,那是妹紅親手給他做的——“龍神套裝”。
天空高而遠,清風悠而長,三人靜靜地站立在巨大的櫻花樹下,一種油然而生的幸福感近乎要把武也剛剛差點被污染的心徹底洗凈。
像只蝴蝶一樣舞蹈在花雨之下的幽子,用羨艷和迷醉的語氣說道:“好漂亮的櫻花......”
她回頭望向龍神武也還有八云紫,笑著問道:“吶,你知道嗎?櫻花飄落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