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意永琳的話很殘酷,但卻是現實,八云紫表面上是個很健談的妖怪,雖然她實際上確實很很健談,但是話里有多少水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這句話套在八云紫和八意永琳身上明顯很合適。
八云紫其實并不復雜,她是個很純粹的妖怪,純粹的,從頭到腳都腐爛透了的一只妖怪。
她從不會信任人類,同樣也不會信任妖怪,她信任的只有她所認可的“朋友”。
在這個定義范圍內,她看著長大的武也和靈夢在她眼里已經不算是人類了,同理,她冥界的朋友幽幽子也不算是妖怪了。
八云紫在世間新開辟了一種分類,將之定義為朋友,雖說到現在為止這個分類還沒有湊夠一掌之數。
盡管在妖怪中,像這樣偏執的家伙并不能說完全沒有,甚至還占了絕大多數,但是八云紫卻是其中的異類。
如果有人可以近身觀察這只妖怪的日常就會發現,在平時,不論是人類還是妖怪她都會“一視同仁”。
即便在她面前的是同階層的頂級大妖怪和一個年不滿五歲的人類幼童,她仍然會一視同仁。
不過可千萬不要把這當做了她有多大的胸襟或者多大的仁心。
八意永琳非常清楚,八云紫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她眼中,除卻朋友之外,世間所有的一切存在都是同樣的,同樣的低劣。
她不喜歡人類,同樣不喜歡妖怪,當然也不會喜歡神明。
在得知幻想鄉的真相之前,八意永琳一直認為這是八云紫的惡趣味。
就像是建一個籠子然后放一只倉鼠進去,看著它在里面不停跑呀跑,她有十成的把握相信,籠子外面的八云紫看著它們滿頭大汗的樣子一定會開心地笑出來。
對于這樣一個無可救藥的妖怪,她有什么理由相信她居然會在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類身上下這么大的賭注。
八意永琳的質疑沒有得到回答,八云紫擺擺手,像是和平時一樣打發著她的式神,只不過動作間卻多了一絲煩躁。
這些八意永琳都看在眼里,雙手飛速編織出一個古老的術式,隨著一道道激射出的光束暫時將攻勢迅猛的霊夢逼退,她才抽出身來,眼神復雜地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是你殺了她嗎?”
“可以這么說吧。”
“那,你這么做,是為了復活她嗎?”
“......”
八云紫微微有些錯愕地望向了八意永琳,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向睿智的大賢者大人會問出這種奇怪的問題。
不過下一瞬間她就猛然想起自己曾經在對方面前透露過自己親手將一個好友埋葬的故事,此刻再看向八意永琳那復雜的目光,八云紫的思緒頓時就清明了不少。
幽子,霊夢,奇妙的誤會將兩段的回憶交織在了一起,共同挑起八云紫嘴角那最為惡意的弧度。
八云紫死死地按著自己胸口,她感覺這里好像要爆炸一樣,臉頰攀上了貪婪色的潮紅,激蕩的情感好像噴發的火山,差點就按奈不住。
她的指尖微微發白,死死抿住的嘴唇上留下了一絲猩紅的痕跡,顫抖的身軀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她在忍耐!
香醇的美酒需要時間的積淀,擺在面前的這份直擊靈魂的極大愉悅自然也需要些許的調味。
那一剎那,那一瞬間,察覺到八意永琳的意圖的八云紫仿佛嗅到了一場準備中的盛宴,稍稍聯想一下,那份漏出惡意就好像要讓她的全身都要漂浮起來似的。
“不。”
小心翼翼地藏起一切的八云紫檀口微張,遠處那八意永琳的身影在那雙淡紫色的深淵里似乎正在一點點地沉沒。
“咱從來沒有這么想過呢,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