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董妍有些驚訝,隨即搖了搖頭,“老師,我得和你們一起留下來,這里需要我們。”
“需要我們,但不需要你。就你那點功夫,給人家護士打下手都不配。你留在這有什么用?凈添亂!”楊博士的話里有些嫌棄。
嫌棄的數落完后,楊宗又拍了拍董妍的肩膀,換了衣一副和藹的口氣:“聽話,護送資料同等重要。而且后方的醫院也需要醫生。”
說完,楊博士不由分說,將董妍塞進了機艙里,順手想要將艙門關上。
可是艙門被導彈炸的有些變形,推了幾次也沒推上,后面的審判者上前一步,幫楊宗關上了艙門。
直升機的螺旋槳緩緩轉動,巨大的風力吹散了停機坪上的雪花,在楊宗的注目下,直升機緩緩升空。
機艙內的董妍抱著兩個箱子,她透過舷窗看著下方越來越遠的導師和同學,眼角微微泛紅,淚水劃過她的臉頰。
送走了董妍和重要資料,楊宗和審判者往停機坪外走,沒走兩步,楊宗對著旁邊的審判者說道:“你知道我年輕的時候是干什么的嗎?”
“不清楚。”審判者誠實回答。
“我年輕的時候是軍醫,跟隨我導師一派,他是皇室禁衛軍里一個有名的戰地醫生。”不知道為什么,楊宗突然說起這些陳年往事,旁邊的審判者沒有打斷他,而是側著耳朵傾聽。
楊宗繼續說道:“我是他眾多學生中年齡最小的一個,我們常年跟隨禁衛軍出征。
有一年,我們的軍隊被圍困住了。
我的導師把我們一群學生叫在一起,告訴了我們具體的形勢。
然后他說,指揮部今晚會運走一批重要文件突圍,我們可以有一個隨行的名額,這可能是突圍的唯一機會,誰想走?
沒人愿意走。因為我們知道,我們是軍醫,這里更需要我們。
你猜最后導師怎么說的?”
審判者沒有說話,他和楊博士一邊往回走,一邊默默的聽著。
“他說,我們是軍醫,留在這里是我們的職責。我已經做好了禁衛軍共存亡的準備,我知道你們也會與禁衛軍共存亡。
但我們已經身陷重圍,我們必須得有一個人離開這里,將我們的技術和精神傳承下去。
最后,這個名額被推來推去,我的導師和同學將這個名額鄭重的交給了我。
你知道我的學派為什么和我的姓不一樣嗎?因為傳承,薪火相傳,我的這一脈傳承自我導師的導師。”
說到了這里,審判者大概猜到楊宗說這些的目的了。
只聽見楊宗說道:“剛才我把董妍送走,希望你能理解。這不是軟弱,也不是逃避。
薪火相傳,我和我的學生將我們這一脈的傳承寄托在她的身上,讓董妍走,是我和我的學生商量后的共同決定。
而我和我的學生會一直堅守在這里,薪火相傳,傳承的是技術也是精神和責任,我們會像當年我的導師一樣,共存亡。”
旁邊的審判者點頭:“楊博士,您把那個女醫生送走我沒有任何意見,說實話,即使您自己要走,我也不會攔著您。”
楊宗停住了腳步,他看著旁邊留下來的審判者,露出了一個反問的笑容:“我剛才沒看錯的話,你是直升機的駕駛員之一,你怎么不走?”
“我對我的同事有信心,我相信他能一個人把直升機開回去。”審判者笑呵呵的說道,“您不必再問了,我想我們留下來的原因都是一樣的——這里需要我們。”
楊宗也笑了,“是啊,這里需要我們。”
回到人群中,楊宗再次看了眼自己的這些學生,不復年輕的他斗志高昂的喊道:“大家準備好了,下面的各層樓都急需人手,這里需要我們,我們的戰斗要開始了。”
“是,老師!”整齊有力的回答在天臺上空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