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本來有些嘈雜的會場里,一下子靜了下來。
一隊人從布道臺旁邊的門魚貫而入。他們均穿著黑色長袍,內襯白衣,手上拿著圣經,寂靜而又有序地走了出來。而走在最后面出來的那人吸引了于雷的全部注意力,這人穿著黑色寬大的教服,胸前掛著大大的銀色十字架,手上還拿著一本厚厚的圣經,最后站在了布道臺之上。
問題并不是在他那標準的神父打扮,而是他那半長的金發向后梳而露出的臉容,非常的年輕。金發碧眼,鼻梁高挺,那眉宇之間的氣質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圣潔。就算背景是樸素的白墻紅色十字架,但是仍讓人恍若有種圣靈降臨的感覺。
“這就是主教蘭斯洛。”花曉曉悄聲道。
主教?最多不超過三十歲的主教?看來基督教在亞太地區選擇的人,是以年輕為主啊!
蘭斯洛那雙清澈卻又深邃無邊的雙眸朝著虛無的遠方看去,吟誦圣經時所透露出來的傷感和悲天憫人的一下子就震懾住了全場,使得本來就鴉雀無聲的會場內,更是連呼吸聲都少有了。
在大功率的音響里播放柔和的音樂,蘭斯洛帶頭吟唱起圣經。
于雷反正沒興趣聽他傳道解惑,便開始思考一些八卦的問題。他記得曾經聽說過,就算是普通教堂的神父一職,也需要至少七年的考察期。這還不算考察期之前學習神學知識的時間。
這個年輕的主教,若不是資質特別好,就是另有內情。
于雷摒棄耳邊聽到的那些聲音,專注地研究著這個年輕主教臉上的表情。
蘭斯洛一直都展露著圣潔得悲天憫人的笑容,讓于雷看著心里有些不舒服。因為這種笑容,是一種虛假或者不夠真心的笑容。就好像有人在路邊上看到了流浪的貓咪,只是搖頭嘆氣說聲“好可憐”的那種悲憫之心,這不是真正的憐憫,而是心靈上的敷衍。
不過他也沒必要對其他人指手畫腳,不管這個蘭斯洛是不是真信上帝,他也是在幫助這些迷惑的人找到活下去的信仰。只是這些念圣經的聲音太煩人了,于雷被煩到極點,索性閉起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反而感覺漸漸抽空了自己腦中的雜念,僅剩下空靈的音樂在腦海中流淌。
不知道是不是被韓承云說中了,也許是他的腦部真的被過度開發了,在冥想的某一階段時,于雷居然發現,他可以很輕易地感知在他旁邊的這些人的情緒。
例如現在他就可以感到身旁的花曉曉非常的寧靜,就像是一朵靜靜綻放的小白花,偶爾被風吹過,花瓣會顫抖兩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慢慢把精神探知轉向其他人,有的人很平靜地像沒有波瀾的湖水,有的人很悲傷的像潺潺流過的小溪,有的人在祈禱……
于雷不知道現在他的這種情況意味著什么,他以前從未遇到過。也許是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中,所有人都放下了精神戒備,也讓他很輕易地感知到了這些人的情緒。
他饒有興趣地慢慢擴大自己的精神感知圈,卻突然發現在這個會場中,有個非常不和諧的情緒。
“愿主保佑他,阿門。”蘭斯洛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淡淡地說道。
于雷瞥了他一眼,這才知道為何蘭斯洛這么淡定,原來他早就看出來這炸彈是假的。反而他太過于緊張,以為是真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