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事兒,死了個重傷員,我們腳步能加快一些了。”隊伍中有人說出風涼話——很顯然,處于恐懼中的人們總是習慣性的攻擊周圍的一切,如同受傷的刺猬一般怯懦和不顧后果。
“呵呵,我不是指這個。”李輕水對那個士兵的態度倒是不以為杵,繼續解釋道:“我是說氣味,你不感覺遇到那蟲子之后,我們身上的血腥味被那蟲子身上的那種濃重的仿佛‘中藥’般的苦腥氣給掩蓋住了嗎?”
“那又怎么樣?”
“好處很多啊!首先,掩蓋住了血腥味就能為我們減少很多危險;其次,那大蟲子即使再這叢林中,看起來也像是頂級的獵食者了,頂級捕食者在林間總是有一定威懾力的,我們身上沾染了它的氣味的話……”李輕水笑道:“那我們帶給其他動物的壓迫感就強了許多,這等于是為我們增添了一把無形的保護傘。”
“還有這說法?”抱著小女孩,劉暢聞了聞自己袖口上的氣味,“早知道剛才就在那家伙身上多蹭蹭了,沾沾仙氣兒!”
“操,你笑話開得,冷得我背疼。”胖子在一邊配合著劉暢的玩笑話,一邊摩挲著自己背部的傷口,希望以此來舒緩恐懼和傷痛帶來的壓力。
就這么,一行九個人相互支撐相互調侃相互扶持著,一路行走到了天擦黑也沒有再遇上危險,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那蟲子果然有威壓。反正天色將黑,九人也終于接近了旅程的終點——鄭州。
“大家加把勁兒,我們快到了!”抬頭看了看天色,李輕水一邊計算著距離,一邊再次加快了行程的腳步。
而看到曙光就在眼前,眾人也強打起了疲累的精神,一個個腳下生風的在叢林間快步前進著。而半個小時之后,天色已經越來越暗,就在眾人能見度急劇降低,腳步越發快速的同時,劉暢再次感覺到了危險。
那熟悉的“沙沙”聲。
幾個小時前剛剛聽到過的,一模一樣的“沙沙”聲,是千足蟲馬陸無數個細小的腳步行走在草叢樹葉見的聲響,劉暢記憶猶新。
“又有蟲子來了,還是那種的。這次不止一個!”
“我去他媽.的個批的,把我們當同伴了吧?”聽到劉暢的話,隊伍中當即就有士兵丟下了槍,一路向著鄭開大道的終點狂奔而去——一只剛才那種的蟲子,如果不是因為眾人運氣好一炮命中的話,他們這小隊就有可能被它團滅。而現在數只這樣的蟲子一起襲來,而且終點就在眼前,巨大誘惑和數倍的恐懼壓力下,讓所有人都瞬間喪失了斗志。
所有的人——包括劉暢申明一和李輕水在內,所有的人都在這一刻全部發足狂奔了起來,小女孩也窩在劉暢懷里,被他抱著顛簸在了茂密的叢林間。
而這眾人一次發力,差距也就立刻顯現了出來。
申明一一馬當先,比所有人都跑的快得多,叢林間蹦跳彈躍,如同一只挺靈的猴子,一溜煙的就不見了影子。
緊隨其后的就是劉暢,體力的優勢加上先天視野比別人開闊,讓他能提前躲開林間的障礙物,雖然抱著個小女孩,但是跑的也不比申明一慢上多少。
而跟在劉暢身后處于逃跑第三階梯的,竟然是李輕水。作為一個體力還不如那些精銳士兵的家伙,卻遠遠跑在了那些人前面。他腳下的每一步路似乎都經過了精密的計算,在滿是滑膩菌類草皮和各類植物根莖錯綜復雜十分難下腳的林間,他的每一次腳步踏出卻都能踏在林間縫隙中最容易發力的位置,而且他雖然視野不開闊,但卻仿佛裝了一臺感應器一般每每能在第一時間躲過林間的障礙,仿佛這條逃生路線已經經過他無數次的演練了一樣,跑的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