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陽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僅僅是我們快劍門一家,北地武林又有多少人埋骨于此,數百年來,已是數不勝數了。”
林沂星聽他說得傷心,知道他又想起了戰死北疆的兒子,只是這喪子之痛,又當如何勸解。他想了片刻,岔開話題:“呂兄,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一番。”
“請講……”呂陽名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道。
林沂星的雙目注視著他的臉龐,問道:“小弟只是想知道,為何亂軍之中,呂兄會救小弟之命,這似乎與呂兄平日為人不合。”
呂陽名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并無絲毫敵意,唯一能夠讀出的就是真誠的感激和一絲的疑惑。
微微一笑,呂陽名道:“不知道。”
“什么?”林沂星驚問道。
“那時候,局面太亂,我并不知道所救的人竟然是你。”呂陽名淡淡的道。
“是么?”對于他的這句推托之詞,林沂星是半點不信。當時的情況的確很亂,但呂陽名何人,堂堂的一品高手啊,又怎么會連救的人都分不清楚。
他臉上的狐疑之色漸漸褪去,逐漸有了一絲微薄的怒氣。只是礙于對方的救命之恩,卻是無論如何也發作不得。
呂陽名轉過頭來,對于他的不滿視而不見。
長長的噓了口氣,呂陽名大步離去,他的話遠遠傳來,不大的聲音中卻有著出乎意料的堅定:“我救的只是軍中戰友,與我一同浴血沙場的戰友而已。”
林沂星一愣,他的身子在微風之中似乎抖動了一下,他的口中喃喃的重復著這二個字:“戰友……戰友么?”
一騎從后方匆匆馳來,很快追上大部隊,他來到方令辰等人身前,行禮道:“統領,許宗師,軍師大人,后方傳來消息,括拔鷹的數萬金狼軍已然再度開往京師,除此之外,再無發現敵蹤。”
方令辰側頭問道:“蔣軍師,這么說匈奴人是真的不再追擊了。”
緩緩地點頭,直到此時,蔣孔明終于確定了一件事。匈奴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完全放棄了對于這二萬人馬的圍剿追殺。
“軍師大人,依你之見呢?”許海風詢問道。
蔣孔明苦笑一聲,道:“學生以為,定然發生了某種變故,使得匈奴人自顧不暇,才使他們最終放棄追殺。”他的眼光轉向南方,道:“而且,學生估計,這一變故十有**與程家有關。”
“程家,哼……”方令辰的聲音中有著一絲重重的惱怒,若非程家,他們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許海風看了眼蔣孔明,只見他收回目光,眉宇間閃過一絲憂色,道:“若僅是程家,那也罷了,學生擔心的是,臥龍城有變啊。”
“愷撒人。”
“正是。”
許海風默默點頭,愷撒人養精蓄銳了那么久,至今尚未有所動作,卻也太不合理了。
“將軍……”一聲輕喝打斷了他們的思路。
許海風抬頭望去,金光華來到身前,他緊皺著眉頭,顯然有了難以斷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