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沉重的一個任務。
出于對生命的敬畏,墨斗立刻下了水。
要找起來,其實并不難,劍穗是在“桂魚王”的身上,桂魚是食肉魚類,常隱蔽于江河淺層水中的石洞里或水閘、亂石叢里。
從這個習性出發,墨斗認為,系統搞不好會安排一個水下密室,讓這酒鬼的妻子在其中隱藏。
但這種事,似乎只會存在于浪漫主義的小說里,《天道》這游戲,怪物并沒有美化,自然談不上浪漫。
水下認認真真摸了半個小時,終于,墨斗在一處桂魚聚集區深處內陷洞口里,找到了一具早已化作白骨的尸骸。
女性,30歲左右,左手臂有骨折痕跡,斷裂處有輕微愈合跡象,無被撕咬痕跡。
尸骸前洞口處,插著一柄劍,隨水波左右搖擺,劍所用鋼材很是一般,但并無生銹跡象;
尸骸旁,有一枚銀簪,尖端有磨損痕跡,一旁巖壁上,刻著一行字。
“染塵襄護,然強敵環伺,莫能出。”
墨斗沒有取走任何東西,直接回到水面,講清情況。
那酒鬼,靜靜聽著,表情很平靜。
“小兄弟,你能帶我下去看一看嗎?”
“好”。
砍竹子吧,就像陽谷水牢外面那些賣“潛水套裝”的人一般,打通竹節,用以呼吸。
做完,墨斗領著酒鬼來到了水下。
后者依然很平靜。
收起簪子,看著迎著水波飄蕩的劍,默默無言。
看了一會兒后,他開始在洞外找起了石子,堆在洞口。
墨斗本想上前幫忙,卻被那酒鬼一掌推開數十米遠。
-1。
他也只好放棄,僅默默得去到遠處搬鵝卵石,期間回了一趟城,買了些熟石灰,拌上黏土,做出了些防水材料,雖然可能并沒有什么作用。
再度回來時,洞口已被封死,墨斗默默地上防水黏土,那酒鬼看了墨斗一眼,接過東西,小心抹上。
抹完,他駐足看了良久。
拔劍,出水。
劍名“染塵”,0級白裝,攻擊力+1。
墨斗跟著一起潛上了岸邊。
“她會去那里,是想撿回這把劍。”
墨斗無話。
酒鬼卻依然自顧自說著,
“這劍是師父傳給我的,劍名染塵,雖名染塵,但無塵無垢、無鋒無芒。
“人在江湖,焉能不染塵垢,想要無塵,除非永不踏足塵世;
“若有了鋒芒,又如何能遠離塵世,你不沾染塵垢,塵垢卻遍布左右,越是躲、就越躲不了;
“劍可以無鋒,人卻無法無芒,我以為我已經遠離江湖、但其實一直都在江湖之中;
“塵垢紛繁,踏足其間是染塵,脫離其間也是沾垢,劍道無常,道法自然,塵垢本就是自然,何所謂無塵;
“一心只念無塵,本身便是塵。
“當年的我,不明白師傅說的話,下山之后,便舍棄了此劍;
“師妹上山,便是幫我尋回此劍,可惜她武藝平平,未能得脫,染塵通靈,阻攔了強敵,卻無法助她生還。
“我對不起師傅,對不起師妹,同樣的,也對不起這把劍。”
說完,他劍花輕挽,原地開始舞起了劍。
劍招粗淺,全無紛繁奧妙,說是舞劍,看著卻像市井無賴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