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個時辰,十余座壕橋終于搭建完成,可也搭進去了一千多條人命,而這僅僅只是戰斗的開始。
云梯緩緩的推上來,冒著箭雨過了壕橋,士卒們拉動繩索,折疊的云梯緩緩的伸展開來,一直搭到城墻上,可是離垛口還差著三尺。
指揮云車的將校大聲的嘶喊著“收回來再把云梯往前推一點”
越是往前唐軍的攻擊就越是猛烈,斗大的石頭落在士卒肩頭,看似強壯的身軀立刻就變了形,扭曲的身體在地上的掙扎轉眼又被另外一塊石頭砸爛了腦袋。
云車終于調整到最合適的位置,一隊隊的周軍士卒持槍而上,只是他們之爬到城墻邊上,便有帶著鐵齒的圓木,從城頭上順著云梯滾下來。
打頭的兩個立刻被鐵齒扎成了篩子,后面的人驚恐的從半空跳下,要么落在地上摔個腿斷筋折,要么落在護城河里,吐出一串水泡便沒了蹤影。
城頭的唐軍拉著鐵鏈將滾木收回去,滾木到了垛口,見上面還粘著半具尸體,唐軍士卒獰笑著用長槍捅下來,軟趴趴的尸體猶如破麻袋一樣落在護城河里,將周圍的清水迅速的染紅
這一幕讓人作嘔更叫人頭皮發麻,城墻根下那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尸體已是讓攻城士卒生了怯意,甚至又人開始悄悄的溜號,可沒跑多遠就被人摁再地上直接砍了腦袋。
督戰的將校提著逃兵的頭顱大聲呵斥,“再有臨陣脫逃者這就是下場,死了連撫恤都沒有”
兩害相權取其輕,周軍士卒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攻城,至于結局和之前并無多大差別
看著眼前地獄一般的場景,徐羨慶幸的嘆道“幸虧老子不是步卒”扭頭看了看身邊的眾人,見他們也是一副后怕的模樣,徐羨揶揄道“之前都叫嚷著來打壽州,現在知道怕了吧。”
大魁道“有什么好怕的,那是他們運氣不好,換作是俺早就殺到城墻上面了。”
“噢這么有厲害那我可要向大帥舉薦做攻城的先鋒了”
大魁連連擺手道“別別別,俺說笑哩,俺還沒有娶婆娘可不想死,哎呀,你看他們還放火哩,云梯都給燒著了,嘖嘖嘖真他娘的慘喲。咦那不是白虞侯嗎大帥是要派他攻城嗎”
徐羨抬頭就見白延遇帶著一千多人出了陣列,人人手中一面牛皮裹著的木質盾牌,白延遇沒有拿他柄那犀利的馬槊,手里只拿著一根短槍,后背上也綁著四五支同樣的短槍。
戰鼓驟然變得急促起來,只見白延遇張大嘴巴大喊一聲,“殺”一千余人嘶吼著高舉盾牌冒沖到城墻下面見了云梯就拾級而上。
徐羨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白延遇,只見他尋了一個人多的梯子,卻和前面的人留了三四尺的空檔,手舉盾牌抵擋著密密麻麻的箭矢向城頭邁進。
前面的人不斷的從城墻上跌落下來,白延遇走到半腰就停住了,他突然把腦袋從盾牌后面伸了出來,望向垛口,抬手就把手里的短槍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