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了近百萬人的青玄廣場上一片死寂,鴉雀無聲。
花鐵心目光略顯呆滯,苦苦經營多年的氣場,在這一剎那罕見的破了功。
他先看看陳志,又猛的扭頭怒視徐刀克。
徐刀克正好也先瞧陳志,再與花鐵心對視,想辯解點什么,又覺無從下口。
徐刀克心頭甚至比花鐵心還迷惘。
方才驗尸的過程看似隨意,但他可沒有馬虎。
尸體的心臟與呼吸完全停滯,面上帶著那種死人特有的死氣絕無半點虛假。
可瞧瞧現在這破棺而出的少年,面色紅潤,精神抖擻,哪是個死人,氣血旺盛得恰如冉冉升空的烈日。
短暫安靜后,廣場內外上下近百萬人頓時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每個人都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但耐不住人太多,人聲頃刻間便如悶雷轟鳴嗡嗡作響。
陳志輕輕躍下石臺,信步往前,內氣勃發之下氣勢漸高。
大約半分鐘前,他的真身投影從修法圣地環境中抽離,先立于丹田,隨后逐漸膨脹,直至與他肉身完全融合。
緊接著,他背后帶脈先傳來陣過電般的刺痛。
這縷痛楚生于維道,電走五樞,須臾后帶脈貫通。
緊接著便是任脈、沖脈、陰維脈……
當他破棺而出時,奇經八脈已通四脈。
伴隨他此時一步步踏出,陽維脈、陰蹻脈、陽蹻脈、督脈條條貫通。
他開口朗聲說道:“花鐵心,我這個正牌城主還生龍活虎,只等成年后正式繼位,不知道你今天這排場是做來干甚?”
他講話很慢,但卻擲地有聲,并且隨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他融入嗓音中的內氣愈加渾厚沛然,聲音也是越來越洪亮。
在最后一個“甚”字出口的同時,《祁山養氣法》正好大成,內氣小周天自行運轉,令他這瞬間的嗓門堪比筑基二重的徐刀克。
花鐵心眼睛微微瞇縫起來。
情況不對,太不對了。
這廢物侄兒竟不知何時擁有了煉氣六重的修為!
那內氣暗循小周天運轉而成的氣勢絕無半分虛假!
簡直不可理喻!
十余年來自己從未放松監管,沒給他看過半本秘籍,更不允許他錘煉身軀打坐調息,他這身在年輕一輩里也算中上水準的修為究竟從何而來?
“這……這……代城主,今日你看這情況?不如我們……”
司禮官主持了大半輩子各種祭禮,哪曾遇到過這種狀況,下意識就想提議不如就此作罷。
花鐵心極其不甘的瞟了眼遠處,那是剛剛懸掛上去的鐵棘黑山旗。
他目中突的兇光一閃。
殺了他!
必須殺了他!
哪怕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我也必須殺了他!
是非黑白只由贏家書寫,只要我拿下城主之位,百年之后誰又記得,誰又敢說三道四?
那邊陳志敏銳的嗅到危險氣息,心里暗罵這老瘋子,同時腳下不停猛的靠近梁進。
他怒目圓瞪,“花鐵心!當著這百萬百姓,你敢殺我?”
陳志又指向司禮官手中鐵冊,“那是我陳家的丹書鐵券,上有我陳凌云之名!你這是謀逆!造反!梁校尉安在!依高天國律,謀逆者該當如何?”
陳志扭頭看向梁進,又道:“當著統山城百萬民眾的面,還請梁校尉你為我主持公道!”
說完這話,陳志覺得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