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收工后,大家回到酒店,向導演匯報各自的情況。
“咕咚咕咚。”
女漢子陳思雨一口氣喝掉半瓶純凈水,面帶失望:“別提了。我跟著小分隊在商貿城出任務,連腿都跑細了,竟然沒看見一個扒手。”
“很正常嘛,你故意去找他們,反而不容易碰上……小梁那邊呢?”袁導笑瞇瞇的詢問。
“哦,我今天擠公交,倒是撞見個玩兒鑷子的。這家伙手藝相當高明,他一直忍到汽車靠站,才趁亂夾了個錢包。”
“你們組沒動手吧?”
梁駿黯然嘆氣:“按照您的吩咐,只看不抓,我把他放走了。”
作為一名曾經的反扒工作者,眼睜睜地瞧著小偷溜之大吉,心情可想而知。
“嗯!”
袁導贊許道:“不出手完全正確。咱們演員畢竟是過來體驗生活的,專業的事情,就應該留給專業的人做。萬一你們受到了傷害,那該怎么辦?扒手窮兇極惡,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我得為大家的安全負責任。”
“可我這心里……”
袁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梁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一時半會扒手也抓不完,對不對?假如你能找到過去的狀態,幫助我拍好電影,屆時,片子會向觀眾們傳遞反扒知識的,你將來可以起到的作用,遠比今天出手要重要得多!”
——抓一個人,和警示一群人,哪一種更有分量?
結果不言而喻。
“我明白!”梁駿立刻振作精神,點頭道,“放心吧袁導,我不會把自己置于險地的。”
“很好。”
袁導接著看向張元啟:“張老師,您呢?”
張元啟在花鳥市場轉悠,跟陳思雨一樣,同樣也沒有收獲。
不過,他忙里偷閑,手上卻多了串菩提子。
“列位瞧瞧嘿,精品小鳳眼!漂亮吧?這玩意可不好淘,哈哈哈!”
呃……
您老究竟去干嘛了?真逛街?
大家滿頭黑線。
“手串多少錢?”陳思雨好奇地問道,“十塊能買著嗎?”
張元啟氣得滿臉通紅,“什么十塊錢?三千五!”
——鳳眼菩提子,手串里最名貴的種類之一,原產地在尼泊爾,尺寸越小就越值錢。其中真正品相好的,傳說可以賣到十萬以上。
“三千五?日元?”楊崢聽完了非常震撼,插嘴道。
有錢人吶!
破木頭疙瘩竟然敢賣上千塊,他根本無法想象。(其實是植物的果核。)
“就是,長得跟黃豆似的!張老師,您被人家騙了吧?”陳思雨也瞪圓了眼睛,吃驚地附和道。
日元?黃豆?!
張元啟:“……”
一連串重擊落到身上,某位文玩愛好者差點口吐鮮血,背過氣去。
“好啦好啦!”袁導打岔道:“小楊你今天體驗得怎么樣?”
“我們小隊摟草打兔子,倒是抓了個人!”
“哦?”
“真的?”
“趕快說說什么情況?”
看著大家著急又羨慕的神情,楊崢就把情況敘述一遍。
“嗨,原來是個盜竊的。”
“沒勁!”
袁導充分考慮到演員的安全問題,眉頭隨之皺了起來。
“這可不成,多危險啊?”
他馬上跟吳迪隊長電話聯絡,一再請求對方規避風險,要杜絕抓捕行動……
……
楊崢身上有一股狠勁兒。
既然是體驗生活,你就得真心的沉下去,踏踏實實的。
從前吳隊長說楊崢“個頭太高,扎眼”,走路時,他便故意低下腦袋,佝僂著身子,盡量讓自己顯得矮一些。
他換上最樸素的衣服,天天去人多的地方晃蕩,一邊晃蕩,一邊觀察。
看眼神、看步態、看舉止。
什么人什么打扮。
什么人怎么說話。
什么人可能是小偷……
另外,楊崢還專門買了臺手提電腦。
每當天黑之后,回到酒店里,他就上網搜索,認真的研究各種反扒視頻,做筆記,寫感悟,反復琢磨扒手們的作案方法和外貌特征。
為了更好的掩護自己,與環境互相融合,楊崢開始跟著隊員們學習換裝。
有時候,他衣冠楚楚,襯衫,西褲,公文包。
有時候,他滿身休閑,T恤,墨鏡,牛仔褲。
更離譜的時候,他還會故意打扮成農民工,滿身泥點子,臟兮兮的蹲在路邊啃饅頭。
三天、五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
楊崢漸入佳境!
瞬間認出扒手,需要深厚的功力,楊崢目前還達不到那種水平。但是,如果身邊有疑似的目標出現,他已經能夠看出幾分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