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拉斐爾伯爵一時沒反應過來。
“‘孔虛’的名字后,你忘了加‘閣下’這個詞了。”老伯爵轉動著茶杯,任誰都能看出他的眼里竟然有了……慍怒!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壓感從這個老人身上涌出來,拉斐爾一時間竟被其震懾。
“抱歉,是的。孔虛閣下……”貴族圈最喜歡玩政治游戲,拉斐爾犯不著無厘頭地得罪一個實地伯爵。
老伯爵笑了,剛剛的壓力隨之消散,仿佛他還是那個和藹的老人:“你去吧,我的仆人會給你引路,記得尊敬點。”
從城主府出來,拉斐爾伯爵直覺得自己簡直倒血霉。他找個還算相熟的子爵問了一下,同樣忘記給孔虛的名字加‘閣下’的后綴。
對方居然一副想要殺了他的樣子,把他嚇得不輕,連忙道歉才算完事。
“這是怎么了?”
他永遠不會知道,從默多克伯爵到下面的一大票貴族,小命和榮耀都在孔虛手上了。他瞧不起孔虛,那就是瞧不起他們。
這個秘密的榮辱共同體,最是敏感。
這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感覺,他不可能體會到。
拉斐爾伯爵一面被狗嘩了的樣子。
有那么一下,他真想不去了,就算沒碰到孔虛。
回想起國王陛下的千叮囑萬吩咐,他知道,自己不撈到點什么,回去也只會被陛下扒一層皮。
他趕到的時間也湊巧,一看,拉斐爾傻眼了,對方正準備出遠門。
獵弓,一壺壺箭矢,帳篷,干糧……那架勢怎么看都不像是去見國王的。
拉斐爾急了,等不及侍者下車幫他開門,拉斐爾自己開門下來,逮住一個小姑娘就喊道:“等等!我是拉斐爾伯爵!你們不是收到消息,國王陛下要召見你們嗎?你們是打算自己去王都?”
“很……很高興見到你……”這句話本身沒問題,重點是阿麗婭社恐癥發作,一邊開始說話,一邊就往后縮。第一個字的時候她還在特使的面前,最后一個‘你’字的時候已經到大門口了。
拉斐爾剛想說點什么,對面這個雙馬尾小妞已經人都不見了,遠遠丟下一句:“黛西姐姐,全交給你了。”
這時候拉斐爾才注意到有個年輕的女士落落大方地從學院大門口出來,可是聽到對方自我介紹,他頓時想起這女子的來歷。
只是一個區區自由民,還是犯了事的貴族貶下來的。
“怎么連個像樣的管家都不請?居然讓個有污點的女人出來迎接貴賓?賤民就是賤民。”心中破口大罵的拉斐爾就像是咽了一只蒼蠅一樣惡心,表面上依然友善地:“我想求見孔虛閣下。”
他自以為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可惜黛西早就不是曾經啥都不懂的貴族千金。本來她察言觀色的能力就不俗,受盡人情冷暖之后,再加上虛空系是依賴捕食感情能量為生。拉斐爾伯爵這種臉上笑嘻嘻,心中MMP的做法,她默默地看在眼里。
“抱歉,師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請回吧!”黛西不冷不熱地回道。
堂堂伯爵當特使,請個空架子院長夠給面子了。誰想到人家見都不見,就派個自由民徒弟出來擋人,這讓他有種極為強烈的被羞辱感。
本來國王御令在那里,伯爵都打算捏著鼻子強裝熱情,請孔虛前去覲見國王。自詡身份的他,在王國的一畝三分田里橫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