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嗆了幾口水,猛地打起哆嗦,瞳孔過電般縮緊,立時清醒起來。
風沙把話再問一遍。
弓弩衛順手掰住他另一根手指,稍稍用力。
這家伙頓時抖的更厲害了,叫道:“我……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洞溪各部都來了,怎么也有三……四萬人。”
風沙見他開口,拿眼神示意一下。
弓弩衛立刻松開掰緊的手指。
這家伙頓時松了口氣,不住喘息。
風沙細細盤問起來。
原來此人是朗州軍派駐蠻部的聯絡使,就知道這一個蠻部的事。
這個部落不大,只出了**百人,所以不受重視,被人家從船上趕下來,扔到后面殿后。
他們擔心搶不到好處,干脆沿途劫掠財貨女人,總之先撈足再說。
聽這人的意思,朗州軍早就做了打算,會將不少小部落陸續趕下船。
一來可以拖住附近的勤王之軍,二來讓他們收刮些油水,免得之后因分賬不勻鬧事。
風沙眉越皺越緊,這家伙話里透出一層令人毛骨悚然的意思。
王萼似乎許諾以劫掠換得蠻人出兵。
如果潭州府真被攻破的話,肯定會被屠城!誰都攔不住。
風沙心急如焚,把這家伙扔給弓弩衛折騰,急忙忙催著戰船啟航。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戰船為了保證結實,用料都粗,還要堆放很多軍械物資,所以空間本來就不大。
裝百余人剛剛好,忽然又多了百余難民,不光吃水深船速慢,整艘船也往一邊傾斜。
風沙只好下令讓難民與劍侍、弓弩衛混居。
難民大都是年輕女子,劍侍也就二十來人,當然沒法全部擱在劍侍艙房,只好往弓弩衛那里塞。
這下更麻煩了。
這些女子剛逢大難,家破人亡,正是驚惶恐懼,想要求個倚靠的時候,結果和這一群被她們視作救命恩人的少年英雄擠在狹窄的艙室里……還朝夕相處。
少年血氣方剛+少女無助迷茫=干柴碰上烈火。
風沙如今根本顧不上這些小事,離潭州府越近,類似屠鎮的情況越多。
蠻兵像蝗蟲過境一樣橫掃,沿途慘狀比比皆是,已經看麻木了,沒辦法救,也實在救不過來。
王萼的戰船肯定都在圍困潭州府,所以目前還沒遇上任何戰船,商船也很少,要么拼命往支流里鉆,要么往洞庭湖方向逃。
他不得不開始考慮一大堆問題。
云虛會不會出事?
怎么混進潭州府?
進去后又能做什么?
如果進不去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