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城墻,十萬大軍,隔開了兩邊本該面對面的對手。
彼此出招純粹靠蒙、靠猜,除非恰好正面撞上,才會猛然恍悟。
上執事這邊的優勢是勢大力沉,一力降十會。
風沙這邊的優勢是反應快,各種情況的匯總比隔著城墻隔著河的上執事快很多,加上身處其間,城內情況看得更加分明。
所以等了一會兒發現何光無有動作,漸漸感到哪里不對勁。
想了想還是決定忍下不理,畢竟他的殺招并非王崇,是韓晶是宮青雅。
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他根本不想動王崇一根毫毛。
殺王崇對東鳥四靈造成的打擊不小,如無必要,他并不愿什么事都遂了隱谷的心意。
在何光跟前的確動不動拿王崇做威脅,然而真要把人提溜到他面前,他肯定下不去手,頂多拿來當人質當護身符。
也不知算是因禍得福還是好心好報,蕭燕撤走不攻這件事讓上執事和絕先生變得更為困惑。
“隱谷到底什么意思?”東鳥上執事百思不得其解,皺眉道:“知道厲害,懸崖勒馬?”
絕先生沉吟道:“情況未明,不好判斷。或許發現我們的人已經盯上他們,不得以選擇放棄。”
東鳥上執事思索半晌,沉聲道:“既然隱谷停止這種不理智的挑釁行為,我當禮尚往來,讓何光盡快撤離,免得事態擴大……”
這時有人敲門,玄武衛進來向東鳥上執事耳語幾句,然后行禮出門。
“又是王萼。”
東鳥上執事嘆氣道:“自從拖延開城時間,他就疑神疑鬼,幾次三番派人來催問,看來放風沙出城的時間必須要落實了。”
絕先生緩緩搖頭:“風沙突然借口王崇被人盯上,要求把時間延后,這事怎么想怎么蹊蹺,不可不防。”
“這正說明他并不希望王崇被隱谷殺死。”
東鳥上執事冷笑道:“他希望腳踏兩只船,以維持獨立的地位,當然不想得罪隱谷,所以知道了也不肯明說,先通過何光暗示,后通過三河幫把消息傳來。”
絕先生總覺得上執事有些一廂情愿,偏又不好反駁,于是摸摸胡子來個不置可否,岔話道:“延后可以,時間不能隨他。他不是要中午嗎?定到傍晚。”
東鳥上執事緩緩點頭,補充道:“這樣太被動。如果不能在城內把他壓伏,等他帶著王塵出來,我們沒法靠近,真就讓他魚龍入海了。”
王塵身份特殊,四靈中人不得允許,不能有意識的靠近她,否則將會導致極其嚴重的后果。
就好像每次風沙去找何子虛,或者何子虛來找風沙,都是孤身一人,不攜武器不帶隨從。
如此才不會被對方視作挑釁,產生誤判進行緊急反擊。
兩方天天斗月月斗年年斗,從北漢斗到南唐,從南唐斗到東鳥,幾乎無處不斗。
斗成這個樣子還沒有全面開戰,正是因為雙方都嚴格遵守著某些長久以來維系的默契。
比如剛才圍攻王崇的人手一撤,東鳥上執事便認定隱谷后退了一步,于是立馬跟著收手。
當然,也有地位差距的分別。風沙和何子虛維持平等的默契,東鳥上執事則使人下毒干掉何子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