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到場的賓客大多屬于東鳥最上層的那一小撮人,誰不知道誰呀!沒什么可裝的。
正是這種能夠完全放開的場合,很多平常積累下來的梗結更容易解開,與那種互握把柄的情況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要是裝樣,反而融不進來。
比如楚涉就在那兒坐立不安,渾身不自在。他是廳中寥寥幾個沒帶女伴的男人,也沒有參與賭博,顯然并不習慣這種場合。
風沙對這些都不感興趣,純粹是易夕若相求,于是幫忙不恨坊搭這個場子幫忙壓陣而已,已經窮極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盤算著什么時候可以回去睡覺。
繪聲忽然湊他耳邊道:“花娘子。”
風沙倏然抬眉,順著繪聲指尖瞧去。
一個不恨坊侍女打扮的女子托著個酒盤,緩步穿過大廳,有意的低著頭,掩飾樣貌,瞧她側臉,的確有些眼熟。
香竹幫總堂整個炸毀了,明明沒有活口逃出來,她怎么沒死?
如今扮成這副樣子跑來,顯然沒有安好心。
除非死死盯住她,否則很難發現托盤底下按著柄匕首
風沙伸手點了點花娘子,向許柔貞道:“偷偷把她扣下,不要驚動客人。”
無論花娘子想干什么,反正不能讓她鬧起來,今天這個場子是他撐起來的,出了事丟他面子。
許柔貞瞳光閃了閃,點頭退下。自有荷官接替她繼續。
繪聲又道:“她好像是沖王龜去的。”
風沙打量少許,緩緩點頭。
也怪王龜最近甩鍋甩得太干凈,一口大黑鍋結結實實扣到花娘子頭上。
花娘子自然也會將香竹幫覆滅之仇記到王**上。
就在花娘子快要接近王龜的時候,忽然感到后心一麻,全身都僵硬了,連雙膝都彎曲不了,自然更別想走路。
許柔貞一只手挾住她的胳臂,另一只手接過托盤,毫不費力的把她拖走。
動作很自然,像是荷官侍女手挽著手、肩并著肩往外走,并沒有引起附近賓客的主意。
風沙見許柔貞干凈利索的得手,不禁點頭,繼續扔籌碼玩。
許柔貞很快返回,替下荷官,沖風沙點點頭,表示做完了。
又過一會兒,兩位來晚的賓客從大門進來。
一男一女。
男子英俊斯文,年紀不大,十分文弱。女子相當漂亮,臉龐白皙,下巴尖尖,然而雙眼有些狹長,略顯兇悍,抿起的雙唇也稍顯薄了點,隱約刻薄。
女子踏入大廳就轉目打量,尋見風沙,眼睛就是一亮,挽著男子的胳臂直接走過來。
她穿著一身裁剪合體的華裙,尤其突顯不堪一握的蠻腰,蓮步一挪就腰扭臀擺,如同晃鐘敲響,抖抖蕩蕩,似乎有聲,且是嗡聲長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