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先生嘆氣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接近成功越困難,真為此功敗垂成,你們不塞心嗎?一個風沙,一個皇位,孰輕孰重難道分不清?”
朱雀主事遲疑道:“王振畢竟舉足輕重,真要把他逼急了,會不會再來個臨陣反水?”
“隱谷叛徒,喪家之犬。”
一直沒吭聲的白虎主事發聲道:“他回去能有好果子吃?隱谷贏不贏他都完蛋了。隱谷***貌岸然,最喜歡軟刀子誅心,只要他敢回去,保證比死還難受。”
他一說話,風向頓時轉變。
玄武主事立刻接口道:“不錯,王振的野心不比王萼小,他還指望王萼之后,甚至越過王萼做皇帝。若非呆在隱谷那邊毫無希望,他也不會投向我們。”
朱雀主事贊同道:“不錯,他沒有選擇的余地。”
隱谷遠比四靈遵循倫常禮制,既然王振已經出家,他們已經支持王廣,那就絕不會反頭。
四靈則更看重現實利益,誰當皇帝的利益最大就支持誰,根本不會考慮王振和王萼是不是同一陣營的自己人。王振當然有可能取而代之,而且機會不小。
最關鍵,王振在東鳥朝野聲望再高,也是孤家寡人,必須獲得四靈的支持,否則孤掌難鳴。
風沙不一樣,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勢力有勢力,拋開四靈照樣過得很好。
簡而言之,相比風沙,王振就是好欺負些。
絕先生故作遲疑狀:“怕王振舍不得這個徒兒兼侄女,未必同意交人。”
“王振沒什么好不舍的……”
朱雀主事笑道:“王萼本來就打算用這個女兒跟風沙聯姻,王振已經同意,倒是風沙沒有松口。現在頂多算提前交人,只要人沒被風沙弄死,也算聯姻成功。”
絕先生沉吟道:“我觀風沙為人,這女人八成不會死,只是這樣過去,畢竟沒有名分,對風沙影響甚小。”
朱雀主事低聲道:“王萼有個女兒、王振有個徒弟在風沙身邊難道不是事實?管她過去之后怎樣,在外面還不是由得我們說。”
絕先生頜首,點住玄武主事,肅容道:“你去警告王振,天亮之前,刺客必須交給風沙。還不是公主呢!擺公主的架子,發公主的脾氣,好大的氣性……”
……
風沙泡在熱騰騰的酒池里,除了半根脖子和腦袋,就只剩往后展開的扶壁雙臂,半瞇著眼睛,懶洋洋的后仰,舒舒服服的嗅著摻著花香的酒氣。
飲酒之妙,在于微醺。如今未飲,已是微醺。
幾位妙齡少女沉在池里、擁在身邊,給他按揉胸口的腫痛,一個個含羞帶臊,美不勝收。
盡管酒池清澈見底,密浮的花瓣無異于遮羞的花毯,少許蕩漾開的間隙,更有若隱若現的朦朧之美。
王夫人也換了身輕薄短襯,跪坐在池邊,并攏的雙腿給風沙做枕頭,充滿彈性和熱力,絕不硌頭硌頸。一對纖手掛霧撩水,撫著風沙左臉的拳腫之印。
她居然還找來一位畫師,坐于酒池對面執筆蘸彩墨勾描現景,以長絹做紙,偶爾翻轉抖展,讓風沙觀賞進度。
風沙只想說,這女人太會玩了,問過之后才知道,不是她會玩,是王家人會玩。不禁失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