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之爭自古便殘酷且黑暗。
只要摻和進來,沒有人能夠干凈,頂多裝成干凈。
宮青秀聽得容顏失色,風沙立馬閉嘴。
畫舫求穩求靚,速度不快,一頓飯吃完也沒行出多遠,恰好經過花行旁邊的小碼頭。
風沙送給李佳音的貨船就停在這里,風門的船也停在附近。
如今居然還在,一眼便瞧見。
風沙望著貨船發了陣呆,忽然掌拍桌面,叫道:“我明白了。”
李玄音肯定跟紀國公李善攪到一起去了。
李玄音拿著一本證明虧空的賬冊,威脅不到李澤。
鐘學士向唐皇請立紀國公,也威脅不到李澤。
然而兩者合一,對李澤確是實實在在的威脅。
因為給了唐皇插手平衡的切入點。
難怪唐皇寧可犧牲一位學士也要做出姿態,落在李澤眼中無異于當頭棒喝。
真到魚死網破的時候,唐皇可以借著賬冊強壓李澤,再有多位類似鐘學士的朝之重臣冒死請柬。
足以把立太子的事硬生生拖上幾年,拖到李善羽翼豐滿,正式封王。
那么唐皇就可以坐觀李澤斗李善了。
可想而知,李澤一定會不計代價切阻止這種情況發生。
李玄音危險了。
風沙倏然回神,叫道:“繪聲繪聲。”
“繪聲不在呢!”
每當風沙陷入思索的時候,宮青秀從來只是安靜的陪伴,一顆芳心完全系在風沙的身上,一聽發聲,立刻接口道:“什么事,我去辦。”
風沙想了想,搖頭道:“算了,你不合適。”
宮青秀實在不宜卷入皇權爭斗,否則將嚴重損害超然的地位。
也不知是流火還是授衣,在那兒探頭探腦,不知道該不該進來應聲。
兩女雙胞胎,面貌十分肖似,又同樣一身織錦勁裝,像江湖人多過像婢女。
起碼風沙認不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張嘴道:“你,你……”
宮青秀瞧出風沙窘境,輕笑道:“流火你過來,風少找你有事。”
風沙心道宮青秀不也是才見兩女?怎么認出姐姐的,輕咳一聲問道:“認識云本真嗎?”
流火搖頭。
風沙丟出一塊玉佩,隨手往小碼頭那邊一指:“拿這個去那艘船,讓云本真過來見我。”
玉佩被該扔到桌上,流火居然半途便伸手截住,也就半眨眼的時間,當真快如閃電。
流火甚至連眼睛都還順著風沙的指尖往外張望,回眸后問道:“需要說些什么嗎?”
風沙搖搖頭。
流火躬身一禮,轉身退去。
流火恭敬歸恭敬,態度與劍侍又截然不同,明顯并沒有那種從骨子透出來的卑微和唯諾。
比如云本真那么心狠手辣,然而在主人面前連腰都挺不直。
與被強行掰軟的蕭燕相比,又明顯恭順多了。
宮青秀贊道:“她的武功當真不錯,伏劍用心了。”
風沙隱約嗅到點微不可查的醋味,岔話道:“你怎么認出她是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