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不足十,一圈擲完,輪到瘦高個。
此人一直彈彈珠一樣把金籌彈到半空又接住再彈起,明顯等得窮極無聊,這會兒拇指方向一變,一枚彈出去,兩枚彈出去,第二枚恰好壓到第一枚的上面。
迅若星流電掣,滯如亙古不變,簡直神乎其技。
如此反復,十五枚金籌冷嗖嗖地彈完,居然在地上筆直的摞成一疊,像煙囪。
本就挺安靜的場內徹底鴉雀無聲,眾人皆瞪眼屏息。
每一枚都是“純”朝上,不過沒人深究,都嚇忘了。
過了少許,紅腰帶抱拳干笑道:“厲害厲害,鄙人佩服。”
瘦高個根本不理,轉目沖孟凡道:“該你了。”
孟凡啊了一聲,回神叫道:“我的籌碼呢?怎么還沒有送來!”
瘦高個不耐煩地道:“先用我的。”
孟凡拖泥帶水地道謝。
瘦高個催促道:“快點。”
孟凡正在絞盡腦汁想辦法,心道你這么急趕著投胎啊!勉強一笑,接過籌碼,合于掌心晃了幾下,咬著牙拋出去,然后趕緊瞪目細數。
花娘子也一樣,緊張得芳心亂顫,又懷著希望,又害怕失望。
孟凡這次同樣拋得很凌亂,地上光線不甚明亮,加上火盆的光影隨焰明暗不定,還真不是一眼就能辨清的。
花娘子的俏臉上忽然綻放笑容,既驚且喜,被堵得嘴嗚嗚有聲。
孟凡忍不住揉揉眼睛,又數了一下,結巴道:“全純!”
圍觀眾人一片嘩然,許多人開始竊竊私語。
是個人都看出孟凡已經力有未逮,居然還是全純,也不知是扮豬吃老虎,還是走了狗屎運。
很少有人注意到,那個瘦高個和紅腰帶死死盯著孟凡身側不遠一個帶著猙獰銅面具的家伙。
紅腰帶皮笑肉不笑地沖孟凡道:“小兄弟深藏不露,佩服佩服。”
孟凡尚在云里霧里,回以干笑。
紅腰帶甩鞭一卷,再把金籌歸入“金山”,轉目掃視道:“這次三十枚……”
話音未落,一片金籌自他袖中飛出,宛如宿鳥歸巢,再度成圈,枚枚皆純。
紅腰帶向四方抱拳道:“獻丑不如藏拙。這一把之后,鄙人退出,此女歸屬,再與我無關。”
有資格繼續賭下去的那幾人一齊盯著瘦高個,接連后退,表示退出。
這位瘦高個已經厲害得不像個人,身份呼之欲出。
他們硬撐下去沒有任何勝算,也沒有任何意義,說實話也不太敢得罪人家,只是奇怪這尊大神為什么會來淌這灘渾水。
沒曾想瘦高個也退后一步。
諸人一片嘩然,鬧不明白這到底唱得哪一出。
瘦高個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銅面人,順手抓了一把金籌往孟凡的手里一塞,冷冷地道:“該你了。”
紅腰帶笑道:“目前就剩小兄弟了,再來一把全純,此女歸你。”
孟凡精明過人,已經猜到有人暗中相助,武功高到能夠隔空御金籌。
他認為是柳艷,心里暗叫糟糕。
這一場擺明是拿花娘子試探各人的深淺和身份。
孟凡完全能夠理解柳艷的無奈。
花娘子必須救下,偏又不能硬搶。
搶不搶的贏、逃不逃得走還在兩說。一旦動手,連山訣不出場怎么辦?
這里果然是個局,就算沒釣著風少,也可以釣著柳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