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單純加強護衛,希望強力的壓制滅佛所導致的種種反抗,更用來避免滅佛之后,來自佛門無孔不入的加害?
這個訊息由張永告訴他,并問意見,更是意味深長。
張永乃是司星宗門人,重建的武德司是否將由司星宗把持?
這是用司星宗來制衡四靈?
武德司的重建,一定會傷害侍衛司的權利。
必然會引起趙儀和四靈總堂的反對及反撲。
雖然他跟趙儀同屬四靈,然而彼此之對立,其實瞞不過明眼人,柴興和張永是否想以他來平衡掉趙儀,以他背后的四靈分堂來平衡掉四靈總堂?
風沙的思緒快如電閃,一瞬之間便即回神,遲疑道:“這個,我一個外人,不好置喙罷~”
張永好似自言自語地道:“殿前司都虞侯趙儀近來奉圣命廣募天下壯士,選取優者為殿前諸班。其選之精銳確實精銳,多半來自護圣營之銳士。”
風沙頓時懂了。趙儀招募入禁軍,入殿前司,入侍衛司的人,多半是來自玄武總堂的玄武衛,看來已經引起了柴興的高度警惕。
柴興再是和趙儀的關系交厚,也不會允許四靈往禁軍、往他的身邊這般大肆滲透。
趙儀顯然看準正在滅佛的重要關口,柴興為了自身的安危,不可能自削羽翼,再是不情愿,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柴興當然不是省油的燈,既然不好削也不好壓,那就大力拉拔司星宗與之形成制衡。
司星宗顯然不可能抗住無比強勢的四靈,于是干脆來了個“以夷制夷”的分化之策,拿四靈分堂來抵消四靈總堂。
如此,司星宗方可游刃有余。也不知這是柴興的主意,還是張永的主意,又或者司星宗內尚有高人。
風沙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心道還真是神仙打架,這些家伙耍起手段來一層套著一層,深意滿滿,處處是坑。稍不注意被人家一口吞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張永瞟了神情莫明的鐘儀慧一眼,繼續沖風沙道:“陛下的意思,希望風少推舉一二賢才,輔佐武德使。”
鐘儀慧心中大喜過往。如果姐夫能夠插手武德司的人事,對南唐那就太有利了。
柔娘稍微冷靜下來,心中愈發疑惑,升天閣的東主真有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夠向皇帝薦官?憑什么?
風沙緩緩地道:“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是對陛下詔請宮大家來汴州演舞的回報?”
張永微笑道:“一碼歸一碼。不僅陛下,滿朝文武,包括我等皆對宮大家之演舞望眼欲穿,熱烈期盼。”
風沙將信將疑。柴興邀請宮青秀演舞,緊接著便求他辦事,兩者不可能沒有任何關聯。
按理說,他應當松口氣,看來柴興塞把甜棗過來,不是準備打他一耳光。
然而,心里總覺得沒那么簡單,這些家伙都是修成精的狐貍,一個個很會掩藏自己的狐貍尾巴。
說不定人家正希望他如此聯想,以打消他的警惕,然后抽他一個冷不丁。
道理很簡單,推舉輔佐武德司的人,與邀請宮青秀演舞并無強關聯。
風沙無法以此來制約柴興不扇他“耳光”,所以看似的善意,僅是看似而已,雖然其善意很具迷惑性,其實并沒有實質的約束力。
這要是挨了“耳光”,他連發飆都找不到理由,因為張永已經說了“一碼歸一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