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淡淡地道:“我與殿前司都虞侯趙兄交好,重建武德司一事,張永應該先問問他的意見,他才是這方面的行家。”
他為什么要幫司星宗對付趙儀?為什么要引導四靈分堂對付四靈總堂,內斗很好玩嗎?
有時候為了自保實在沒辦法,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是憑什么為了別人的利益平衡掉自己人,同時也被自己人給平衡掉?他腦袋又沒抽抽。
張永鄭重地道:“如果風少愿意推助一把,在下師門及王師兄都會記下風少一個人情。”
風沙婉拒道:“我一定會慎重考慮。不過,茲事體大,還望張兄多給我點時間。”
張永無奈點頭,岔話告退,前去找彤管,向李玄音和李善報了個歉,把彤管拉到無人的一角,顯然想說私話。
彤管深情款款地凝視著丈夫,笑容十分甜蜜,語氣卻正好相反,充滿譏諷之意。
“碰釘子了?你不說就是個毛頭小伙子,手到擒來嗎?現在知道人家不好對付了?知道來求我了?晚了。”
張永苦笑道:“事關重大,還請公主一定幫我。”
彤管親切地給丈夫理著衣襟,嘴角含笑,語氣則寒意森森。
“你不是吃醋嗎?你不是要臉嗎?你不是怪我跟他走得近嗎?你不是要我離他遠點嗎?我告訴你,你就是個沒用的老東西,我就喜歡他令人窒息的霸道。”
彤管甜蜜的笑容絲毫不減,惡毒的話一句接著一句。
“他輕而易舉地征服了我,在他面前我不是公主,是個賤婢,任憑他隨意把玩。你讓我去求他,應該知道我會怎樣求他,那是你到死也看不到的下賤樣子。”
張永氣得臉都綠了,雙拳握緊,死死瞪著彤管。
彤管笑盈盈地牽起他的拳頭,媚聲道:“我要你親口說,讓我去求他,你不說,我不去。”
郭武做主,將彤管嫁給了年齡足以做她父親的張永。
彤管一直不喜歡張永,甚至不讓張永碰她,這本來就是公主擁有的權力。
對外,她全力支持張永,也很守婦道,年紀輕輕便獨守空閨,從不亂來。
直到她在宋州被趙義帶著侍衛司的人軟禁,其時張永恰好升任殿前司都點檢。
這一下,令她想通了很多事。
張永分明想讓侍衛司的彤管默默無聞地消失,使得晉國長公主可以病死。
進而聯想到父皇尚在壯年,莫名其妙地病死。
那時,張永乃是殿前司都虞侯,掌管侍衛司,負責替父皇擋下暗箭明槍。
偏偏沒有擋下。
彤管是個聰明的女人,當然想到事情沒那么簡單,她沒有辦法向柴興報復,甚至連查都不能查,那么只能把恨意投注于張永,這是她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
奈何張永是她的駙馬,她能怎么報復?她只能拿自己報復。
張永越憤怒,她越愉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