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大多性格豪爽,喜歡直來直去,沒有那么多彎彎繞,蕭思是個特例。
風沙來汴州的路上,沒少領教這小子的奸詐、狡猾和兇殘。
蕭思就像草原上的狼王,一旦盯上某個獵物,絕不會輕易放棄,更不會輕易帶著狼群發起攻擊。
潛伏于暗處,緊緊地追隨,仔細地觀察,直到獵物大意、受傷、疲倦,起碼自認為有了足夠的勝算,才會率領狼群一擊斃命。
若非他在下蔡設伏,使蕭思隨行的人手遭受重創,本人也身受重傷,這小子一定會繼續陰魂不散的糾纏,他來汴州之后絕不會平靜這么久。
滅佛之前,風沙探知蕭思藏身于夷山的獨居寺,明顯和佛門有些勾搭。
開始滅佛之后,他曾經打算趁亂干掉這小子,結果撲了個空。
僅有一種可能,蕭思隨佛門高層一同撤走。
這條刻意留出的生路,乃是風沙、柴興和佛門三方形成的默契。
風沙不能打破這個默契,只能眼睜睜地任憑蕭思再次消失于他的視野,重新不知所蹤。
在此背景之下,契丹使團生出異動,顯然不同尋常。
郭青娥道:“看你魂不守舍,或許還有要事待辦,我不留你了。”
風沙自南唐來汴州,一路上都是由柳艷和花娘子暗中護送,契丹人則一路追殺風沙。
所以,隱谷對風沙和契丹人的關系和恩怨相當了解。
郭青娥顯然用心了解過風沙的一些情況,否則契丹使館出事,她不會這么關注,并且特意知會風沙。
風沙回神道:“今天最大的事情就是陪你,其他什么事情都要靠邊站。”
當下并非聯系蕭思速完的好時候。
各國使館本來就算得上法外之地,契丹一向強勢,其使館更是龍潭虎穴,沒人敢輕易招惹。如果真是蕭思搞鬼,一定會設下埋伏,派誰去誰倒霉。
弄清楚情況之前,他絕不會輕舉妄動。
“隨便。”郭青娥語氣很平淡,心里有些甜。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自顧自地閉目打坐,居然開始修行。
風沙也不打攪,安靜地看著她修行。
秀美的玉容,恬靜的神情,長長的睫毛,挺秀的鼻子,紅嫩的唇瓣,加上出塵的氣質,不帶半點俗意。
整個人與山頂的環境渾然一體,完全融入其中,令人生出高山仰止的敬畏感,生不出絲毫褻瀆之心,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不舍得破壞這份美入人心的意境。
奈何風沙并非正常人,很細致地觀賞了一會兒,冷不丁地道:“待你我成婚之后,洞房花燭之夜,夫妻雙修之時,你還能維持這副清麗脫俗的仙子神貌嗎?”
郭青娥的臉頰倏然浮上兩朵羞暈,招架不住地露出女兒羞態,嗔道:“你怎么能這樣,居然對永寧說出這般無禮的話。”
風沙瞧得眼暈,忙收斂神情,一本正經地道:“我是真的很好奇,同時也很期待。”
郭青娥轉眸迎上他的目光,戒備地道:“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我不準你胡思亂想。”
風沙嘿嘿笑道:“如果八字有了一撇,是不是就可以胡思亂想了?”
郭青娥有些狼狽,使勁別去俏臉,不理人。
“自從柴興出面,致令你我相親,其實咱倆都已經身不由己了。”
風沙灑然道:“分手的后果有多嚴重,你我心知肚明,就算最終不成,你也永遠烙上了我的印記,沒有人敢越過墨修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