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快速道:“我見過他一面,覺得此人心地不純,與錢二公子不可同日而語。”
云虛微笑道:“我倒覺得他模樣英俊,為人不錯,家世不錯。出使吳越的時候,很多人撮合我們倆,還暗示他可以隨我入贅辰流。”
風沙瞪著巧笑嫣然的云虛,眉皺成“川”。
云虛得意地嬌哼一聲,優雅地輕抬玉臂,伸指一點:“你,躲到后面去,待會兒不要打攪我們,否則要你好看,嘻嘻~”
趙茹一直乖巧地垂首,這會兒忍不住偷瞄。
自從來到公主身邊服侍,她還沒從見公主這副嬌嗔的模樣,竟像是與情人撒嬌。
她不由揣測公主與風執事到底是什么關系,心中不由冒出“面首”一詞,又趕緊壓下。
面對云虛的挑釁,風沙一言不發,黑著臉去到偏房,準備隔簾偷聽。
豈知云虛悄無聲息地跟來過來,猛掀垂簾,與風沙瞧個對眼,含笑道:“你這是干什么?”
風沙一腦門黑線,拂袖而走,重重地入座,自己倒茶自己喝茶。
云虛淺淺一笑,飄身而去,旋裙入座,按裙挺身,瞬間恢復疏冷高貴之面貌,輕聲道:“有請。”
趙茹驀地回神,心道這才是我認識的公主嘛!趕緊福身退下,很快領著錢瑛進門。
“雖然一路同行,奈何緣慳一面。還正式沒謝過柔公主一路照顧。”
錢瑛含笑行禮,端得風度翩翩,不遜乃兄。他是秘密來訪汴州,一直藏于辰流使團的船隊之中。
云虛淡淡地道:“錢駙馬多禮了。”
錢瑛在吳越國的職務乃是大同軍軍使、檢校太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駙馬都尉。
大同軍治云州,云州便是幽云十六州之云,如今在契丹手里,自然是虛職;
檢校者,臨時也。自漢以后,太傅多是虛職。檢校太傅,虛上加虛;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即宰相,倒是實職。然而自前唐以來,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如果還兼任軍使,則必為虛銜。
駙馬都尉之職,更是虛得不能再虛,尤其這個駙馬還是北晉末帝石重貴的駙馬。
其時,石重貴下詔錢瑛尚其長女壽春公主,結果還沒來得及完婚,北晉就被契丹給滅了,連石重貴自己都被契丹俘虜,封為負義侯,壽春公主不知所蹤。
換而言之,錢瑛還未成婚就成了鰥夫,有娶等于未婚。否則他好歹也是吳越國的王子,哪怕云虛成為辰流女王,他也不太可能入贅。
云虛不稱呼錢瑛其他的職務,而是以駙馬稱呼之,疏遠之意蔚為明顯,更有揭人短的意味,甚是嘴毒。
錢瑛心里恨得牙根癢癢,面上正色道:“在下此來,是有一件事關重大的要事要與柔公主通個風,并請柔公主千萬保密。”
云虛凝視道:“請說。”
錢瑛沒有吭聲,轉目于侍立一旁的趙茹。
云虛瞧了趙茹一眼,趙茹垂首福身,退進偏房。
“關于南唐勾連契丹意圖夾攻北周的風聲一直不斷,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錢瑛一面說話,一面不不動聲色地往云虛靠近:“是以父王做下一個重要的決定,令我秘密來汴,與周皇陛下當面溝通,最好能夠達成密約。”
云虛不喜歡被男人貼這么近,不禁蹙眉。但是,并沒有刻意拉開距離,顯然對密約的內容十分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