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安排的妥帖,保管連殺手是誰派的都找不到,想報仇都不知道找誰,甚至可以把線索引向任何人,栽贓之。
比如不久前被梟首于江寧清風驛的契丹國舅,無論南唐方面如何追查,也只能查到自己人的頭上。
風門有一隊人手專門負責對他的行蹤進行種種虛構和掩護,沒少故布疑陣。
上次他去見彤管,馬家姐妹姐妹沒有安排好,惹得他發了好大的火,最近頗為冷落兩女,可見他對自身的安全十分看重。
涉及宮天霜,云本真不敢亂說話,謹慎地回道:“我仔細問過,花大說蓋萬和王升針對狀元樓有所行動,她猜測是針對主人,所以趕緊跑來報信。”
風沙臉色稍緩,頜首道:“倒也說得通。她在哪?我去見她。”
云本真趕緊領著主人由暗梯去到隱藏的樓層,這一層乃是風門的中樞,泰半人手皆駐于此。
兩人又轉進一道夾層,東折西拐幾次,來到一間有兩名劍侍把守的房外。
劍侍向主人和首領行禮,而后一齊伸手推開房門。
房內空蕩蕩,沒有任何裝設,連桌椅都沒有,甚至沒有燈,墻上斜開了一道鐵柵小窗射進陽光。
如今正午,室內雖然談不上明亮,但也說不上昏暗。
柔娘頭上戴著一個黑罩布,身上并沒有被綁縛,但是仍舊老老實實地背靠墻壁站得筆挺,顯示出傲人的身段。
聽見開門聲,循聲轉來腦袋,當然什么也看不見。
云本真過去揭下頭罩,柔娘驚魂未定地眨了幾下眼睛,很快適應了光線,轉眸瞧見風沙,喚了聲風少,似乎十分害怕。
她跑來狀元樓想要找風沙報信,很快被人領到一間房內,然后被一圈手弩圍著指住腦袋。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手弩,這玩意無論在哪里都相當犯忌,尋常人別說搞到,連看到看不見幾把。
自然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然后被人捆豬一樣扔到云本真的面前。
云本真問了她幾句,然后把她蒙著腦袋領來這里。
一路上不僅雙眼看不見,人都是被腳不沾地地架著走。
明明聽見很多悠長的呼吸,偏又只有呼吸,安靜得過了頭,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神秘和壓抑,恐懼感迅速滋生,好像上刑場一般。
風沙見柔娘臉色蒼白,柔聲安慰幾句,然后問道:“找我什么事?慢慢說,不著急。”
柔娘見他一如既往的和藹,心情舒緩下來,小聲道:“我從王升那里得知,他要抓一個叫薛伊奴的女人,原先是教坊司的班首,后來不知怎么被除了籍。”
風沙皺眉問道:“一個舞姬而已,王升為什么要抓她?”
“我聽王升說,漢皇不久前駕崩,她的干爺繼位,她的父親好像成了儲君。我從蓋萬那里探問了一下,得到了證實。”
風沙恍然大悟。
一個舞姬當然不值得蓋萬和王升如此上心,北漢儲君的女兒那就相當有價值了。之前他認為趙儀對薛伊奴這般好,正是因為看中其身份。
這叫做奇貨可居。
同時恍悟趙儀為什么會把薛伊奴托付給他,恐怕不僅是擔心賀貞吃醋。
趙儀臨行之前應該已經收到漢皇駕崩的情報,心知薛伊奴將會立刻從一個單純的花魁變成各方欲爭的肥肉,所以他必須找個夠分量的人保護之。
這時,柔娘說道:“其實王升和蓋萬并不確定薛伊奴就在狀元樓,好像打算派個輕功高手先行確認,確認無誤再動手。”
風沙挑眉道:“動手?好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