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天你這個武德司副使名不副實,你和三小姐的愛情很可能無疾而終,就算成婚,也可以和離嘛!”
風沙含笑道:“以三小姐的家世容姿,哪里還找不到一群愿意疼她愛她終生不渝的青年俊杰。”
趙義臉色劇變,開始陰晴不定。
“反過來說……”
風沙抵近道:“只要你愈發大權在握,符王又日漸衰弱,那么無論三小姐到底喜不喜歡你都必須愛你到死,沒你不行。言盡于此,望義兄好自為之。”
言罷,拍了拍趙義的肩膀,踏橋前行。
少許之后,趙義三步并作兩步追了上來,低聲道:“風少的忠告不啻于暮鼓晨鐘,趙義受教了。”
相比兄長趙儀,他能夠從父親那里獲得的支持極其有限,僅剩母親的疼愛,但是母親再疼愛他,也不可能通過父親影響四靈高層的決策。
原來他對此還沒有概念,但是自從柴興滅佛,四靈當刀之后,他再看不清楚那就成傻子了。
就算父親有意讓他與符家聯姻,那也僅是防患于未然。他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他和符塵修的關系,其實從來未曾真正影響過滅佛的進程。
除了柴皇之外,真正對滅佛有影響力的人是包括他父親在內的一眾四靈高層,有風沙,有他哥,反正沒有他。
正因為如此,一向自視甚高的他不免惱羞成怒,當時不僅聯合了錢瑛、符塵修針對風沙,其實也沒少給他哥趙儀使絆子。
只不過趙儀從始至終沒有還手。不像風沙,一騰出手立馬還以顏色。
經過這一段教訓,他也算看清了現實,加上風沙這一下點醒,使他不禁恍然大悟。
一旦他失去武德司的權力,單憑趙家三子的身份,其實并沒有跟符家聯姻的資格。
所以,他最應該抓緊的人是柴興,而非符王。
“咱倆其實應該是一邊的。”
風沙笑了笑:“我有話就直說了。符王的好處,我要領;符王的事情,我不辦。符王給得好處有我一半,也會有你一半,你自己看著辦。”
如果符王知道他僅是三言兩語就讓趙義改了旗易了幟,肯定打死也不會讓趙義來招待他。
趙義的臉肌抽搐幾下,咬著牙道:“我七你三。”
風沙聳肩道:“最多我四你六,否則我現在就走人,倒要看你怎么跟符王,符后和符仙子交代。”
趙義臉色一陣變幻,終究跺腳道:“四六就四六,我去想怎么跟他們說,當然還需要風少的配合。”
風沙笑瞇瞇地道:“我擅長配合。”
談話間,兩人行至湖心樓,沿欄俯瞰,一片荷塘。
那些彩衣少女分舟躲在成片的荷葉荷花之中,借著花葉的遮擋,褪換濕漉漉的衣裳。
荷葉再是層疊,畢竟還是有縫,難免春光乍泄,無不含羞掩藏,又不可能完全藏住。
目下雖已入秋,眼前春意盎然,成塘荷花綻放,鮮嫩點點微晃,似不勝涼風的嬌羞。
趙義伸手指道:“荷花盛放,正生荷蓮,無論是荷花還是荷蓮,只要風少喜歡,叫她們一并摘來。嘿嘿,湖凈素體,赤足采蓮,別有韻致。”
風沙笑而不語。
趙義伸手往靠著荷塘西邊的房屋一指,湊近道:“修兒正陪著柔公主在那里更衣,怎么也要半盞茶工夫。”
風沙笑道:“那我就入鄉隨俗了?”
趙義比了個請的手勢。
風沙很認真地巡視一番,隔空選了一支蓮蓬,想了想又選了一支荷花。
附近一名少女踏著舟裸身探臂,輕輕采之,而后左蓮右花并于胸口,面向湖心樓,垂首敬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