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不是“不能說了算”,而是不能“白說了算”。
這個口子就算開了,無非看符家愿意付多大的代價鉆過去。
一語畢后,符家諸人果然神情各異。趙義在心中贊了一聲“厲害”。
符后盈盈起身,福身道:“三叔和小妹都曾經得罪風少,念塵代他們鄭重向風少道歉。”
剛才趙義在密室里一番說辭和剖析,以及柴興最近的種種行為和一些態度,令她認定柴興真的要拿父王開刀了。
看似露口風允許父親避到洛陽養老,根本是障眼法,用來迷惑,其實另有伏藏。
否則何必讓跟符家素有舊怨的風沙進行“押送”?
擺明是方便風沙半途下手。
既然風沙意圖下手,自然和柴興一個口風。
現在已經不是扭轉局面的問題,而是如何保住父親性命的問題。
符家不可能同時扛住柴興和風沙聯手。
既然風沙沒有把話講死,開了個口子。
那么,無論如何也要跟風沙化敵為友。
風沙跟著起身,笑道:“符后言重了。”
符后轉向符塵修,厲聲道:“修兒你起來,向風少道歉。”
符塵修的俏眸頓時蒙霧,更泛起紅,咬著牙握緊拳,豁然起身,沖風沙道:“對不起。”
符后冷冷地道:“你就這么道歉嗎?”
符塵修再也忍不住,怒道:“長姐,分明就是他害死了大哥,還……”
符王臉上的皺紋連同胡須一起劇抖一下。
正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這時跟人家翻舊賬是幾個意思?想要報仇嗎?人家本來就要下刀了,這是怕他死得不夠慘嗎?
符塵修無知,符后可不無知,深知這句話的嚴重性,玉掌拍桌,臉若寒霜地叱道:“閉嘴。符塵修忤逆犯上,我代父請出家法,嚴厲處置。拿下。”
幾名青衣人不知從哪里閃身出來,其中兩人分從左右把符塵修給硬生生地架了起來,然后押跪于地。
另有青衣人取來包著鐵刺的棍杖,明晃晃地叉在符塵修眼前。
符塵修使勁抬頭,惶急地沖著符王連叫幾聲“父王”。
結果符王閉目養神,佯裝不見。
符塵修的俏臉越發煞白,奮力扭臉,轉向符塵念,帶著哭腔道:“長姐饒過我吧!我,我跟他道歉就是了。”
符塵念厲聲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晚了。架樹上去,杖斃。”
符塵心看了長姐一眼,又看了小妹一眼,垂首合十。
早在之前,她已經代表佛門跟風沙表過態了,如果小妹再得罪風沙,那就是自己找死,佛門不會再救。
所以,她現在也只能低頭誦經,寄望長姐這以進為退之策,可以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