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艷不禁奇怪,轉回來道:“一塊破破爛爛的墓碑有什么好看的,上面是長花兒了,還是長草了?”
她湊頭過來掃量,發現碑身似乎比她上次來說更加殘缺,碑文也似乎更加模糊,上面的字她實在認不得幾個。
風沙看她一眼,笑道:“王姑娘沒有說錯,今天如果沒來,我一定后悔終生。此行當真不虛啊?”
王艷見他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不離開碑文,問道:“你認識上面的字?”
她打小家境富裕,沒讀過多少書,僅是識點字,盡管到武堂后專注學武,日常的識文斷字并不成問題。
不過,這塊殘碑上面的文字怪模怪樣,不像今字,她認不全,起碼無法連成能夠看懂的句子。
風沙伸手虛點,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漢司空軍祭酒洧陽亭貞侯郭君碑。這是郭嘉碑啊!”
馬珂潤啊了一聲。她乃是閩國宗室,學養見識絕對在水準之上,認得上面的漢隸,只是沒想到“此郭君”居是郭嘉。
珂海聽了沒什么反應。他是弓弩衛秘營收養的孤兒,僅專注于應該知道的知識、技藝和武功。屬于專精,并不廣博。
王艷奇道:“國家碑?哪個國家的碑?看這破樣子,怎么也有個幾百上千年了吧!”
“不是國家碑,是郭嘉碑!!‘每有大議,發言盈庭,執中處理,動無遺策’的郭嘉;曹公赤壁大敗之后,嘆‘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的郭奉孝。”
風沙凝視殘碑道:“倒是零星有記載說郭嘉卒后,歸葬故里潁川,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王艷見不得他這個鄙視的表情,嬌哼道:“那就不對了,這里分明是陽翟西郊,哪兒是什么潁川。”
風沙差點無語,噎了會兒道:“古之潁川,今之陽翟也。兩漢時,陽翟為潁川郡治,漢末曹公遷都古之許昌今之許州,陽翟縣劃歸司州河南尹管轄。”
王艷一臉懵逼,回了句“是嗎?”后又接了句:“臭小賊拽什么文。”
風沙頓時沒了說下去的興致,心道我也是傻,干嘛跟一個連郭嘉都不曉得的女人講什么歷史變遷?
馬珂潤一直豎著耳朵聽得津津有味,結果主人卻戛然而止,令她好生失望,忍不住白了王艷一眼。
主人講授時的樣子極富魅力,若非王艷搗亂,她不光能用耳朵聽,還能用眼睛看呢!
王艷有些不耐煩了,招手道:“一塊破碑有什么好看的,跟我來,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讓你們嘗嘗鮮。”
招手的時候,她的眼睛就盯著珂海,笑容很甜,隱有期盼的樣子。
馬珂潤當面,令珂海有些窘迫,雙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擺。
風沙繼續盯著郭嘉碑,根本沒有留意,趕蒼蠅似地擺手道:“你們先去吧!我再留一會兒。”
馬珂潤沖珂海笑道:“我陪陳兄一起瞻仰先輩。哥,你陪王妹妹去吧!”
珂海臉色有些苦,明顯不太情愿。
王艷自然大喜過往,心道馬姐真好,還知道你哥創造機會,以后我做你嫂嫂,保證不欺負你。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來抱住珂海的小臂,拖起人就走。
風沙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轉目沖馬珂潤道:“相傳郭嘉墓在戰國時韓王禁城中,內有一泉,泉味如醴,甚甘。”
他興奮地道:“韓王禁人汲取,故名禁宮泉,后來滄海桑田,禁宮平、禁溝出,又名禁溝泉。煩請馬姑娘取些泉水來,我要與郭奉孝對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