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氣無論如何要先喘上來,否則真就憋死了,憋死的人是沒有以后的。
……
九山寺后院,凈瓶井側,假山之前。
一席素齋,幾杯井水。
四個人對席而坐。
扮成風沙的夏冬自然坐首席,馬玉憐和初云分侍兩側從席。
楊魏氏陪坐下首,盡管濃妝,依然無法掩飾略帶血絲的媚目,有些憔悴的面容,稍顯凌亂的鬢發,精神也明顯萎靡。
唯獨笑容還算輕松,舉杯敬水,正是九山凈瓶之水。
之所以輕松,正因為可以敬水而非敬酒。
這幾天都是她全程陪奉玄武觀風使游玩。
作為一個極富魅力的漂亮女人,做這種事總比她兩個弟弟更具優勢。
當然也是懷了有機會就勾引玄武觀風使的心思。
雖然僅是陪侍,對她來說無異于上刑。
但凡用餐,她就被馬玉憐和初云輪番灌酒,就差掐著她的脖子,把細長的壺嘴直接塞到她的嗓子里了。
每天一大早就是早餐酒,午后還有下午酒,晚上還有宵夜酒。
午飯和晚飯更是必不可少的正餐酒。
鐵打的人也禁不住這一天四五頓,一次以壇計的灌。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撐下來的。
心里恨得牙根直癢癢,她這輩子還沒受過這種鳥氣呢!
好在今天按預定的行程來九山寺游賞,上得是全素齋,飲得是凈瓶水,總算能夠緩上一天,否則她真要瘋了。
可惜她實在不了解初云,更不清楚初云的手段,否則絕對不會如此樂觀。
初云的法子很簡單,讓其多喝水的同時,纏著不讓其下去更衣。
她并非用強迫的手段,只是總能恰到好處地挑起楊魏氏無法離開的話題。
楊魏氏就這么憋呀忍呀,眼看實在憋不住了,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告退一下,初云忽然睜圓眼睛,伸手斜指墻頭,嬌叱道:“是誰!”
同時飛身撲了出來,一把推倒楊魏氏,喝道:“小心!”
也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腳尖蹭上了楊魏氏的小腹。
力氣不大不小剛剛好。
然后,場面那叫一個汁水淋漓,湯湯水水灑了一地那種。
四下警戒的衙役和鄉兵紛紛而來,結果什么都沒有找到。
初云紅著臉,不住地抱歉:“不好意思,我眼花看錯了。”
夏冬覺得她分明是故意的,不過好像也說不出什么不是。
雖然她不信以趙虹飲的精明和武功會眼花看錯,但是并非沒有這個可能。
這幾天都是這樣,楊魏氏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偏偏每次都好似順理成章。
比如灌酒,趙虹飲和馬玉憐并未用強,無非說上兩句話而已,她沒有感覺到話里有威脅的意思,起碼她沒有聽出來。
結果楊魏氏自己非要喝,攔都攔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