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嬌哼道:“什么佛門清凈地,之前滅佛的時候,酒池肉林也擺得,無遮大會也開得,倒是沒見得哪個僧尼敢跟風少這么說,你倒是真敢說。”
既然想要順理成章地松手,自然要做個有縫的雞蛋。
雞蛋上面有縫,蒼蠅才會嗡嗡來叮。
夏冬滿臉羞臊,心道你身為女人,怎么什么話都敢說。
幸好她為了扮成風沙,臉上脂粉搽得厚實,否則肯定露餡。
楊魏氏果然像只嗅到腥味的野貓,眼睛一亮,試探道:“不敢欺瞞風少,這座九山寺原本也不是什么清凈之地,酒池肉林也有得,無遮大會也開得。”
兩女一唱一和,上首的夏冬聽得坐立不安。
她好歹也是名門弟子,大家閨秀,當真沒見過這么直言不諱的葷話,還出自兩個女人之口,更是自然的好像在說“你吃了嗎?”“我吃過了。”一樣。
初云哦了一聲,問道:“怎么說?”
楊魏氏見三人沒有不喜,更沒有訓斥,心道有門,趕緊一陣解釋。
“九山寺其實就是個花寨子,這里的和尚仗著這口世間少見的甘泉,迷惑鄉里,引誘良家。十里八鄉的女人都來求水、求子、求姻緣……”
她一面說著話,一面窺視夏冬的臉色。
初云呆了呆,蹙緊蛾眉。她本來只是想開條小縫,沒想到引來的蒼蠅一點都不少,這有點超出她的預想了:“不過一些粗鄙村婦,也配侍奉風少?”
楊魏氏真以為她覺得都是些村婦,忙道:“也不乏富家妻妾,閨閣小姐,也不乏姿色出眾者,尤其都是良家女,沒有半點風塵氣息。”
初云感覺有些過了,想要把縫收小一些,故作不屑地道:“那又怎樣,風少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
“她們在外面恪守婦道,是丈夫眼中的忠貞愛妻,父親眼中的純真愛女,世人眼中的貞潔烈女,追求者眼中的矜持佳侶。”
楊魏氏媚笑道:“但是在這兒,可以隨意褻瀆玩弄。兩相對比,倒是別有一番風情,拿來給風少嘗嘗鮮還是可以的。”
初云算是見多識廣了,這次也是難得無語。
她本以為引來一只蒼蠅,至多幾只,然后她順水推舟把手松開一點,讓魏家姐弟喘口氣。
沒想到這座九山寺居然是個蒼蠅窩。她不過開條小縫,居然炸窩了。
夏冬哪里聽過這等惡事惡行,換做以往,她肯定拍案而起,剿了這個假佛門之名的淫祠,現在則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緊了牙不做聲。
倒是馬玉憐實在忍不住了,玉掌拍案,怒道:“污言穢語,烏煙瘴氣。”
楊魏氏頓時一窒,暗叫槽糕,人家莫不是給她設套吧?這下可好,她一五一十全給溜出來了。
初云沒想到馬玉憐這么沉不住氣,心道你也不怕壞了風少的大事。
她反應也快,立時跟著拍案:“以風少的身份地位,樣貌才情,用得著這些烏七八糟的手段?還都是些跟你一樣,不知被多少人過了多少手的貨色。”
初云暗忖我的話都快點到你的鼻子上了,要是再想不明白,別怪我繼續把你往死了折騰,一直折騰到你想明白為止。
楊魏氏鼻子差點氣歪,轉念靈光一閃,笑道:“趙姑娘說的沒錯,像妾身這等殘花敗柳,哪有資格侍奉風少,冰清玉潔的黃花閨女自然也是有的。”
她頓了頓,起身道:“請風少稍后,妾身這就下去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