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猛大咧咧的問道:“那邊待遇怎么樣?”
李靜介紹道:“支教沒有你們想的那么不堪,各個省都有自己的支教項目,每個月給支教老師補助,甚至有的地方還有安家費,所以收入并不低,尤其是特崗教師的收入基本都能超過當地公務員基本工資了。不過在那邊就算有錢也沒用,根本沒有花錢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留不住年輕人。”
蕭鵬不解問道:“這是為什么?”
李靜苦笑道:“現在農村人人都削尖腦袋想往城市跑,年輕人更是如此,那些地方的孩子長大了自己都不想留在鄉村里,怎么能指望外面來支教的人留下呢?而且。。。。。。有時候我也在想,這人窮也是有原因的。”
看著眾人不解的樣子,李靜繼續說道:“越窮的地方越重男輕女,很多地方就是男權中心。很多時候忽略了女性意志。我不瞞你們說,當時我們一群人短支去那里的時候,我們隊伍里的女孩天天活的是提心吊膽。我們這群人都是住在學校里的,洗澡的時候要有男同學放哨,什么衣服內衣褲都被人偷過,甚至還有過有人喝醉后闖到我們學校里對女生動手動腳,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聽了李靜的話,所有人都震驚了,一起看著李靜。
李靜倒一臉淡然:“當年咱們華夏還有個專家提出了精確扶貧‘送’老婆的狗屁理論,我說這些事情你們覺得很奇怪么?甚至我有個學生他奶奶都跑到學校里,讓我嫁給他孫子。人家就是想睡個城市姑娘,娶個大學生媳婦,你有什么辦法?你們信不信?這幾年在那邊,給我說媒的人,能排一個連。”
“信啊!誰敢不信?你本來就是咱班四朵金花之一么!”猴子說道。
李冰卻問道:“班副,那你會留在那里么?”
李靜搖了搖頭:“不會,我給自己定了個指標,就是六年,我會在那里待六年。然后回來尋找我自己的人生。現在還有一年,我教的第一批學生就高中畢業了。我就準備離開。”
“為什么?”蕭鵬不解問道。
李靜平靜的說道:“其實到了那里之后,我發現除了能看到山里的孩子有多窮,我自己的生活有多好之外,我改變不了任何東西,他們考不考得上大學也一樣有自己的人生。考上了大學就會離開家鄉去城市里生活。對家鄉的貧困沒有任何改變,留在家鄉的眼界也不夠,想的也就是種好地,把孩子養大,今后孩子長大有出息,離開家鄉這窮地方。我支教的地方,十八歲到四十五歲之間的人幾乎都離開去城市打工了,只留下一些留守兒童和老人。今后這些孩子長大了會不會也這樣呢?”
蕭鵬滿臉不解:“那你為什么還選擇留在那里呢?”
李靜苦笑道:“其實我開始也是想走的。畢竟我也是一個女孩,是我媽媽唯一的女兒,我的善心不能建立在我被傷害的前提下。如果我被傷害了,我的父母就成了更可憐的人。可是人心都是肉長的,當我看到那些孩子送我時候的眼神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走不了了,起碼要讓他們接受完教育才行。”
猴子問道:“班副,那你要準備多少衣服啊?夠人偷的么?”
李靜搖了搖頭:“這人么,就是將心比心,大家知道我留下來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個當時跑學校耍流氓的男的給抽了一頓。這幾年我在那里也沒什么事,除了那鎮長沒事找我說什么‘嫁到這里成為扶貧的一段佳話’之類外,沒發生過什么事情。”
“那你明年離開那里的話。。。。。。你其他的學生怎么辦?”蕭鵬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