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半瞎又找其他人,無一被趕快,回頭看了眼那桌的怪人,吞了吞口水,轉身就朝外走。
“.…..還是走為上策,保命要緊。”
大廳內,陸盼夾過一片羊肉吃進嘴里,滿臉紅光的朝斗篷陰影下的少年說道:“良生,多吃點,這有錢人家的飯食,平時可沒機會吃到的。”
偏頭又對另外七人下巴一挑:“如何?跟進來,可比吃干糧饃饃來的過癮吧!”
桌子一圈的陸慶等七人擦了擦油膩的嘴,哈哈大笑起來,這頓飯食確實讓他們過癮,平日里大多都是清茶淡飯,偶爾山上捕到獵物,也用來換錢米,只有一點下水過趟油葷。
眾人當中,只有陸良生吃相斯文許多,但也吃了不少肉食、米飯,他微微抬起臉,笑道:“那盼叔就多吃點,我已經差不多了。”
手中筷子夾著的一塊熟肉輕輕搖晃,微隙的斗篷下,一條猩紅的長舌唰的彈出,不著痕跡的將那塊肉卷了進去。
片刻,只有少年能聽到的話語在說:“良生,再夾一塊,為師要那塊紅燒的肥肉。”
直到蛤蟆道人將那塊紅燒肉吃進口中,慢慢碾磨,頗為享受的躺在徒弟大腿上,一邊回味,一邊說道:“此處陰氣森然,必有厲鬼,等會兒午夜出沒,咱們還是趕緊離開,你那點道行,不夠看。”
“是…..可惜那五百兩了。”陸良生自然會聽師父的,之前在外面還察覺不出來,但進到院內,隱隱感覺得出,這木樓不遠的側院,兇煞的陰氣森然,已經開始朝整座陳府蔓延。
悄聲說話間,過道有人過來,腳步沉重,微微側臉看去,身形彪肥的屠夫,敞著胸膛,腰間還插著那把屠刀,一手提著酒壇,一手端著大碗過來。
走到陸良生旁邊,細眼掃了掃八人。
“你們這桌怎的沒人喝酒?”
陸盼等人也不示弱,舉起酒碗,高聲說了句:“誰說沒人喝了?”便是仰頭一口喝光,將碗底朝那屠夫亮了亮。
“痛快!”
那屠夫大笑起來,都是粗野莽漢,就喜歡這種豪邁直接的方式,當即也跟自己倒了一碗,將酒壇放到地上,繞著桌邊走去陸盼那里。
“好漢,來我敬你一碗!”
過去的途中,嘭的撞了一下陸良生,那家伙身子彪肥,少年整個人都在凳子上搖了搖,腿上平躺愜意的蛤蟆,原本還在說:“這幫人都是過來混吃混喝的,沒一個……”身子陡然傾斜,手舞足蹈的抓住床單。
接觸的瞬間,布料直接從他蹼上滑了過去,蛤蟆瞪著眼睛:“誰家洗的,這么滑!”剎那,咚的一聲,栽進壇子里,濺起幾朵水漬。
響起一連串的咕嚕咕嚕的氣泡聲,
“師父!”
陸良生也嚇了一跳,伸進壇子里,從酒水里將蛤蟆給摸了出來,放到腿上,紫星道人翻著肚子,四肢癱軟,嘴里還不停冒出酒水。
半闔著眼,抬了抬頭,看著陸良生,顫抖的抬起蛙蹼。
“這酒摻水了…..呱!”
頭一歪,癱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