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戲子跟青樓的妓子有什么區別?!本公子看得起你,那是你爹娘修來的福!”
“爹…..娘…..”或許臉頰的疼痛,或許被藏在記憶深處的稱呼,紅憐忽然發瘋似的拿頭去撞面前的書生。
“啊——”
被撞破鼻子的書生大叫一聲,當即扯著紅憐的頭發拖去床邊,抱起來扔了上去,抓過堆放戲服桌上一張紅菱,想要將女子捆縛起來。
紅憐掙扎哭喊,一個勁兒的拿手抓他。
“放開我…..來人啊,救救我…..爹…..娘……你們在哪里啊,救救允兒…..”
害怕被人聽到,書生拿著那紅菱捂住她口鼻,暴喝:“別叫!”另只手飛快的去脫女子衣裳,剛將外面的衣裳脫下,發現掙扎的身體已經不動了。
書生連忙將手和紅菱拿開。
女子瞪著眼睛,沒有了聲息…..
書生驚慌的跑了出去,找到滿臉通紅的父親,以及陪席的李班主,說了實情,被盛怒的老人打了一頓,而李家班主也在數十錠元寶面前,沒有報官。
直接在郊外,挖了泥坑,一張草席卷了紅憐的尸體,丟進去,然后埋上。
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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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翻涌,擁擠的眾人陷入一片安靜,足足持續了許久,陸良生也被觸動,沒有了接下來的動作,就那么看著遠方的戲臺。
“這女鬼倒是有些可憐,可惜啊…..”蛤蟆道人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
陸良生抬了抬眼,看去頭頂坐著的蛤蟆:“師父,她是很可憐,但你說可惜是什么意思?”
“她呀…..化為厲鬼索了數條人命,若再殺一人,就要成羅剎鬼了,到時就真的永世不得投胎,連畜生都沒得做。”
少年視線看去戲臺上孤零零的女鬼,沉默下來。
“老天爺對她不公…..還遇到這樣的事,最后連投胎機會都沒有了…….”
手中捏緊的蜈蚣精觸須松開,又拽緊。
想了片刻,陸良生吸了口氣,聲音中正認真,沖那邊戲臺開口。
“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我在這里,就不許你殺任何一人,還請速速離去,若要自取滅亡,大可過來!”
女鬼身影飄忽,沒有看中間的那撥人,盯著斗篷內的陸良生,過得一陣,微微躬身。
“奴不敢冒犯先生,今日豈放過他,可先生也永遠不會停留這小小府邸,你一走,奴還會再來!”
“那也是往后之事!”
女鬼抬起臉,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書生,哼出幾聲冷笑:“今日先生在此,暫且留你一條狗命,待先生走后,奴再來私會陳郎。”
便是朝陸良生遙遙一拜,身影慢慢消失在霧氣里,連帶那張戲臺也跟著消失,周圍翻涌的薄霧,吹拂的陰風逐漸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