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村里有人望來,笑著朝他們點點頭,這次出門,其實是不愿伸張的,所以離開的時間也就家里知道。
“爹,娘,別送了,又不是第一次遠門。”
走過村口,陸良生轉身朝父母、小纖揮手作別,后者三人也經歷過幾次,倒也沒有太多的傷感,就是囑咐外面小心一些,辦完事想家了,就回來看看。
在母親絮絮叨叨話語之中,書生牽著驢子漸行漸遠,悄悄背過旁邊父女二人,擦了下眼角。
陽光傾瀉山林,清脆的鳥聲林間鳴囀。
過去的山道上,道人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坐在路邊石頭上曬著晨陽,這次他也要跟去的,一旁彪肥的豬剛鬣蹲在地上,吃著餅子,肩上還有一柄木身鐵頭的釘耙。
嘶鳴的老驢背上,搖晃的書架間,蛤蟆道人換上一件好看的衣裳,推開小門,下意識的拍了拍腰間系著的繩子,揮了揮蛙蹼。
“良生,可以上路了!”
驢頭前方的書生牽著韁繩微微側臉,笑著點下頭,招呼路旁的道人、豬妖起身。
兒吖哼昂~~
老驢仰起頸脖,甩著鬃毛,跟著主人的腳步,興奮長嘶,晃著脖下的銅鈴,叮叮當當徘徊在山道間。
叮鈴咣當的聲音回蕩,遠方的紅憐廟,一身白色衣裙的女子站在老松下。
要說的話,這兩日里,都已經說過了,陸良生走去路邊,看著揮手的紅憐,抬起雙袖拱手辭別。
“走吧!”
輕聲說了聲,轉身離開,然而,才過紅憐廟不久,前方山道中間,有八個穿著短卦,敞著胸膛的大漢一字排開,一個個寬厚的肩背上還挎著包袱,猶如一堵墻壁攔在那里。
“盼叔?你們這是......”
“你娘擔心你去長安,當了官兒沒心腹使喚,就讓咱們八個跟著一起去。”
陸盼抖了兩下胸肌,揮手啪的一下拍響:“放心,有咱八個叔伯給你撐場面,就算皇帝欺負你,也都隨你把他金鑾殿掀了!”
隨后,聲音小了下來。
“.....良生,其實叔伯八個,沒見過什么世面,想去看看,你瞧東西都帶出來,總不至于叫我們回去吧?那丟人,你說是不是?”
這.....陸良生確實有些犯難,原本簡簡單單上路,一下多了八個人,腳程肯定會慢了許多。
看著八個叔伯期望的望著他,真要拒絕讓他們回去,又有些為難,何況對方到了長安,真要為官,手底下真要一批信得過的人才行。
“那行吧盼叔,不過,路上一定聽我的。”
“別說路上,就算到了那長安,皇帝的話都不好使!”
聽到這番話,眾人跟著哄笑起來,回響山間、田地,引得過往的行人、商販轉過目光望來。
陽光燦爛,照過一行十余人大聲說笑,熱熱鬧鬧一路去往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