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迷糊在父親話語里的李玄霸第一反應就感覺是陸良生,興奮喊了聲:“肯定是我師父來了!”掙開李淵的手,轉身往外跑,李淵、李世民、李建成等人對視一眼,快步跟了出去,一路來到前院府門,遠遠聽到幾聲驢叫。
門外檐下,懸掛的燈籠搖曳,天光里,一身灰撲衣袍老者牽著韁繩立在那里,須髯雪白顯出一股仙風道骨,追上來的李淵,仔細端詳面容,依稀看出似曾相識的樣貌,頓時上前抖開雙袖,抱拳拱手。
“太原李淵,拜見國師!”
身后眾人一臉驚詫,反應過來,急忙跟著躬下身子施禮,李玄霸越過躬身下拜的父親,踩過門檻一下躍到外面石階下,站到陸良生旁邊,火急火燎的拱了下手,說了聲:“師父!”
嘿笑著轉過身,又朝李淵、兩位兄長那邊挑了下下巴。
“如何,我可沒撒謊,這就是我師父!”
剛說完,頭頂就被拍了一下,回頭就見陸良生目光嚴肅,抖動白須開口:“在父母兄弟面前,當要守禮!”
“哦。”
李玄霸還有些不服,畢竟性子歷來就是如此,可也不敢在師父面前多說,一旁,陸良生摸了摸他腦袋,目光投去府門一眾躬身下拜的身影,托袍抬手,讓他們都起來。
“不用行這般大禮,過來,是為取回法寶。”
說著,抬起的手掌攤開,眾人身后的府邸之中,就聽‘哎喲’‘怎么回事?!’‘有東西飛起來了。’的一片驚呼話語聲里,一道光芒從府中升起,飛過府門上方,落到陸良生掌心,正是之前打傷李靖的那柄金瓜錘。
李淵等人的視線里,金瓜眨眼間變作一只紫金黑紋葫蘆,隨后,被陸良生收入袖里放好,“叔德,我已取回法器,當要離......”
“就這么走了?我那兄弟還躺在榻上呢!!”眾人后面,虬須大漢直起身來,想起昏迷床榻的李靖,不由怒氣上來,喊了一嗓子,正要離去的陸良生回過頭,笑了一下,“我這葫蘆傷不到他,并不會有事,晚上自然會醒來。”
眼看陸良生要走,李淵急忙走出屋檐,他已經許久未和國師見面,今日陡然相遇,心里不免有些想起往日,“國師慢行一步。”
“國......陸先生。”
銅鈴輕響,甩尾的老驢偏頭看去追上來的身影,噴了口粗氣,慢悠悠的走去另一邊,騰出道來,李淵跟在陸良生身后,“你這次來......不妨多住幾日吧。”
陸良生偏頭看他,又看了看后面挪著步歪頭看去其他方向的李玄霸,笑道:“不住了,我只是順道過來,原本是來看看屈元鳳的,他乃我弟子之一,沒成想路遇李靖,他被妖鬼附身,本國師不好直接出手,才讓玄霸用這葫蘆砸他腦門。”
“原來是這樣。”
走在一側的李淵這才想明白前因后果,至于妖鬼附身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小聲問道:“那國師收我兒為徒這事還算不算數?”
陸良生想了想,點頭:“算吧,就當本國師收的關門弟子。”
“唉,國師容顏不老,怎么能這么早收關門弟子。”李淵悄然伸手放去背后,朝跟在后面的兒子勾了勾手指,話語朝旁邊繼續小聲道:“國師你看啊,收一個也是收,我這家里還有兩個大,最小的也有,三四歲,不妨......”
陸良生愣了一下,連忙抬手擋在他嘴前,“我還有要事急著趕回長安,往后得空再來太原,告辭!”
向對方拱了下手,喚來老驢快步走去熱鬧的長街,李淵追在后面喊了幾聲,回頭急忙叫來李玄霸。
“趕緊追上去,跟你師父去長安。”
“啊?”
李玄霸沒有出過遠門,甚至太原都沒出過,一聽自然高興,調頭就往家里沖,被李淵一把拉住后領,指去街上,“還拿什么東西,趕緊走。”
蹬了兒子屁股一腳,打發到街上,墊腳喊了聲。
“別回來了啊!”
李淵拍拍手走回府邸,腳步都變得輕快,看了看眾人,還有呈出怒容的妻子,心情頗為愉悅,負手大步走進院里。
看著家中本就看膩的景色,都覺得頗為宜人。
“終于不用提心吊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