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爾特嘴里啃著沾滿泥土的新鮮樹根,他坐在太子府后花園的涼亭中,外面下起了小雪,太子閔符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著急的喊道:“老師,老師,我有一件事實在想不明白……”
鮮嫩的多汁的樹根,在伍爾特嘴里嚼出了綠色的汁水,閔符一口氣說完天牢中同宇文無忌的對話,然后很是不解的問:“他讓我自己回來想,可是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這是怎么回事兒……他說的奸臣跳出來了,指的是……”
“當然是那滿朝文武!”伍爾特放下樹枝說:“太子,怎么連最基本的帝王之道都忘了?皇帝與下面群臣永遠是因為權力而統一一致,同時又為權力而矛盾重重!”
“哦?”閔符愣住了。
伍爾特背著手圍著他轉起圈圈說:“那個人說的沒錯,這是誰說了算的原則問題!現在皇帝陛下雖然平定大局,但是底下群臣也從中看到了陛下的狼狽,讓他們有些蠢蠢欲動!攝政王的權力被空了出來,那些百官也正是從這帝國失衡的權力天平中,看到了機遇,他們這是在逼宮,是在向皇帝索要更多的權力!”
閔符猛然驚醒:“我的乖乖!怪不得那日早朝,父皇會用那個小子恐嚇群臣啊!”
“陛下這是在釣魚啊!”伍爾特一臉贊許的說:“這個小子表面上,看起來是牽扯很深,但實際上他自始至終,都是這一系列龐大復雜的謀逆連環計的破壞者!”
閔符恍然大悟的接過話茬:“老師所言不錯!他并不是參與者,百官急著要審這小子,是想確認這個小子到底知道些什么,以求自保……再一方面就是給父皇施壓,畢竟這小子牽扯如此之深,隨便亂咬幾下,說出什么不該說的事兒,供出什么不該供的人兒,到時候讓陛下臉上難堪,騎虎難下,說不定父皇也就讓步了!”
伍爾特停下點點頭說:“太子所言甚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讓這個謀逆案趕緊結案!”
閔符也安下心來:“原來這一切圣上他老人家早就料到了……”
“攝政王瀾明有什么消息嗎?”伍爾特問道。
“還沒有,謀逆案發,瀾明皇叔就下落不明!茗鶯皇姑現在也被三監嚴密看護,任何人都不得接近!”閔符回道:“我正按照父皇旨意,竭盡全力的尋找呢!”
“哦……”伍爾特默默閉上了嘴:“還是圣上高瞻遠矚!”
十七皇子罡鳳府上,群臣百官絡繹不絕,一些朝中一品二品大員,守候在罡鳳的書房門口外面的花園中,焦急的等待著。
鉞宸透過門縫小心的瞅著外面,外面百官著急上火樣子,讓他不禁笑出了聲兒:“乖乖,今個兒是比太子府上還熱鬧呢!”
“那是,這兩天太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一個官員都不見,還說什么要案在身,要回避!”巳陽翹著二郎腿說:“咱這皇叔,坑了不少人啊!”
“要不說這天下百姓,無人不知攝政王賢德,無人不曉皇帝……”罡鳳說到一半兒閉嘴了。
“十七哥,要是那晚您真進了宮,這事兒說不定,就還真成了!”鉞宸關上了門惋惜的說:“就現在外面那幫人,咱們父皇恐怕也是回天乏術啊!民心所向,一目了然啊!”
“把你那張臭嘴閉上!”罡鳳火了:“什么叫民心所向,一目了然!難道咱們父皇真是那種,昏聵無能的昏君!”
鉞宸趕緊給自己掌嘴:“失言,失言了!你看我這一得意,就忘乎所以了!”
“十七哥,您是不是出去見見他們啊!”巳陽催促道:“這外面的,可都是朝中極有威望的老臣!”
“張遠翔來了嗎?”罡鳳問道:“他這個內閣首輔怎么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