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無忌摘去了一個猿人的頭盔,仔細的端詳起來。頭盔是皮質的,上了一層厚厚的黑漆,上面雕飾很多精美的花紋,這些猿人雖然看起了很狂野,但是文明等級確實很高。經過他隨身攜帶的短刀切割測試,頭盔雖然柔軟,但是卻相當的結實,防御能力已經勝過很多人類的鐵皮頭盔。
這些猿人攜帶的武器也是相當精良,刀身上都能看到反復疊壓鍛打的留下的花紋,刃部十分鋒利。就在宇文無忌檢查這些猿人尸體的時候,被他趕走回鎮上的女祭司又回來了。她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宇文無忌,像是在祈求。
“你怎么回來了?”宇文無忌頭也不抬的問,“我不是已經告訴你回去的路了嗎?你按照我說的走就是了……”
“我害怕……”女祭司小聲說。
宇文無忌抬起頭,“嘿嘿嘿……你再留在這里,信不信我趁這里沒人,把你衣服扒光了,然后……”
說著他露出了無比淫邪的笑容,兩只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兒,舌頭舔了嘴唇幾下,雙手也伸上了前去,像是要抓一樣,女祭司被嚇的趕緊轉身跑了,消失在了樹林當中。
見她走了,宇文無忌便繼續安下心來,調查這些猿人的尸體。通過武器跟盔甲判斷,這些猿人的現在的文明等級,不比奧德羅斯其他智慧生物差,甚至某些方面還是領先的。
那些巨狼的尸體讓宇文無忌眼前為之一亮,這其實不是狼而是狗,它們的鼻子相對較短也很寬,耳朵耷拉著無法直立,尾巴也是習慣性的上翹,身體壯碩無比,肩部十分寬大,就像馬一樣。
所以這些猿人,有著一種比其他智慧種族,無比馴服且通用性極強的畜力,不但可以用來當坐騎,還能用來的拉車,甚至是用來耕種?透過那些猿人尸體來看,它們渾身筋肉發達,身高在兩米左右,腿長軀干短小,身體比例與人類近似,犬齒發達,臼齒也存在一定程度磨損,看起來咀嚼能力很強。
檢查它們隨身攜帶的食物,只有少量肉干,一小包曬干的像是腌菜根的東西,還有一大袋子淡黃色的圓形顆粒谷物,經過宇文無忌品嘗,十分堅硬,甜度較高,含有大量淀粉。
除了食物,這些猿人身上還帶著一個酒囊,里面裝滿了高濃度的蒸餾酒,這可把宇文無忌樂壞了,他把那些酒囊全都搜集了起來,然后又找了一口鍋,當即生火準備做飯。
天色漸晚,鍋開了,里面的那些黃色谷物,不停翻滾著像是小米粥一樣。宇文無忌掏出一些根腌菜根,一股咸鮮味撲鼻而來,他將它們撕成小段,丟到了那鍋粥里面,然后又把削成塊的肉干放了進去,蓋上鍋蓋,一面喝酒,一面等著鍋里的食物煮熟。
第二次鍋開了,宇文無忌撈出一碗,品嘗了一下,鮮甜可口,那些原本堅硬無比的谷物顆粒,現在軟糯無比,吸飽了湯汁的菜根肉干,脆口彈牙,鮮嫩爽滑,這幫長毛的家伙吃的也很不賴嘛。
酒足飯飽,宇文無忌躺在地上,看著滿天繁星慢慢睡了過去。他不知道森林之外的鎮子,現在正在遭受一場浩劫,一支猿人大軍,悄無聲息的穿過森林,埋伏了在鎮子西邊的丘陵山谷之中,等到子夜時分,他們突然殺出,將那個小鎮上的居民屠戮殆盡。
盡管這里有著大量武藝高強,身經百戰的冒險者,但是他們面對如此龐大,訓練有素的大軍也是送菜,再經過一番頑強抵抗之后,還是被無情的碾壓。
很多村民選擇了投降,那些猿人卻并不需要俘虜,投降的幸存者被關進了鎮上的教堂,然后一把給燒死了。那些猿人也沒有打算在此地逗留,放火點著鎮子之后,他們便揚長而去,向著那個強盛的人類帝國腹地進發了。
等宇文無忌回到鎮上,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看到的是一片焦土,跟吊死在鎮外樹上的人,還有大量穿刺在尖木樁的冒險者,那個女祭司也沒有幸免,肚子還被剖開了……
麗娜,曾經溫柔對宇文無忌微笑的女孩,已經不知所蹤,宇文無忌在燒成廢墟的酒館,找到了她的項鏈,很多熟悉的面孔,康奈、卡夫、索貝特……等等都不在了,大家其樂融融一起喝酒的時光,還歷歷在目,這個原本世外桃源,與世無爭的小鎮就此毀滅了……
戰爭要來了……宇文無忌現在無比的理性,這讓他感到十分痛恨,幾千年的歲月,讓他褪去了對一切美好的追求,精準的算計與冷酷的思維,讓他變的麻木不堪,現在他心中沒有一絲的憤怒。
女祭司被一根尖木樁貫穿,上面的血也干了,宇文無忌沒有把她放下來,而是看著那副慘象,心中一陣惆悵,似乎是命運的作弄呢,如果當時她沒有被趕走,留在那里或許會逃過一截,但是現在還是死在了猿人手上,這不得不讓人唏噓。
宇文無忌掏出酒壺喝了一口,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幣,“正面朝上就去追那些猿人,把他們全都殺掉!反面啥都不管,繼續到處瞎逛……”
他一面默念,一面將硬幣跑向了空中。硬幣落地的一剎那,掉進了松軟的泥土中,它豎了起來,似乎是在詢問宇文無忌自己的意愿,這讓宇文無忌愣了好半天,最后他緩緩蹲下,撿起那枚硬幣,再次拋向了空中。
硬幣旋轉翻滾,一只烏鴉飛過頭頂,剛好看到這枚閃亮的硬幣,它張嘴就把它給銜走了,這讓宇文無忌再次陷入沉思,腦海中這時也閃過兩個字——隨緣!
于是他深呼吸一下,向西出發了,那是去往海邊的方向,不知道在哪里又會遇到什么奇遇呢?宇文無忌絲毫不再關心即將發生的戰爭了,如果是以前,他很有可能不會置身事外,努力去爭取,去挽救更多的生命,但是現在經歷了那一次次的荒唐的毀滅,讓他逝去了那種自認為能救世的圣母心。
他什么也拯救不了,他需要做的只不過是拯救自己而已。這樣的世界是沒有人能夠拯救的,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不能指望別人,更不能隨隨便便的依靠別人,希望只有自己才能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