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陽春眼睛都瞪出來!額上冒汗,半晌才說:“公子的這兩支參,是能從閻王手里搶人的寶物!恕小的直言,那人不過市井小民,實有些浪費……”
李思勉笑:“好!你這么說我就有數了。我告訴你,我原想買下那對母子,叫他們做我家仆,但因他們頗有手段,強來不得,我便改為收買,少不得要破費一些。等會兒勞你配合,事后我有酬勞。”
董陽春忙點頭,但他不理解。他眼饞這兩支參,替李思勉心疼,感覺他是拿龍肝鳳髓喂了狗……
。
打開門,劉氏見數日前那個“真醫生”,領著一大幫人來了。
當中一個胖大公子,衣著朱紫,雍容華貴,左右都是他的扈從,對他奴顏曲膝。
劉氏問:“董大夫何來?”
北方多稱大夫,南方多稱郎中。
董陽春道:“老夫人,這位是南京城里有名的李公子!他任俠尚義,最愛路見不平!他聞得貴處有難,便想親自來看看。”
劉氏一愣,想:“親自來看看是什么意思?”
李思勉自己開口:“老夫人,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聽聞你家大哥病重,需要百年人參補氣。又聽聞你與你家大哥有好武藝,因此過來看看,若我手中五十年的參,能救得你家大哥,你母子可愿做我的家奴?”
劉氏一路聽,一路震驚,聽到“我手中五十年的參”,精明的眼睛就放出光來。
但聽到“家奴”二字,她眼里的光又黯淡下去:“公子快人快語,有予有求,絕非陰謀,這點老身信服。只是家奴……”
李思勉道:“不能做家奴嗎?那你們能接受的最低身份是什么?”
劉氏越發震驚,她從沒聽過這種說法——這是盯上他們母子了啊!
“公子好意……老身或要與犬子商量一番……公子請進來坐吧。”說罷轉身回去,對里屋喊道,“青竹兒,有位李公子來看你了!”
李思勉跟著走進屋內,聞到濃郁的湯藥味,看到簸箕里堆著無數的紙包和藥渣。
劉氏將李思勉來意與程青竹說了。
李思勉見程青竹是一個高大男人,三十來歲,但是面黃身瘦,躺在床上,仿佛癱瘓。
程青竹道:“我自重傷之后,下不得床,又畏光畏風,故屋內昏暗悶熱,難為李公子了。”
李思勉道:“有甚么要緊?既你精神還好,且告訴我,若我的參能救你,你與你母親能為我做什么?”
程青竹吃力地笑了:“公子果如母親所說,快人快語。那么在下也想問:若公子的參救不得在下,那又怎么說?”
李思勉笑道:“若救不好,既算我倒霉,也算你們倒霉,還能怎么說?”
程青竹內心震動:“在下的意思是:若浪費了公子的藥,又不能為公子驅策,我該怎么賠償公子?”
李思勉一聲冷笑:“你當我是誰?我豈虧不起這千把兩銀子?”
董陽春這時配合地說:“李公子!五六十年的參,有價無市,五千兩也未必能買到啊!”
李思勉霸氣道:“不是錢的問題!我參都帶來了,就是給他吃的,他吃了不好,這也是天數,雙方自認倒霉,就這樣了!還賠?賠個屁!”
程青竹劇烈咳嗽起來。
劉氏也很激動,卻不敢彰顯出來,只是擦淚安撫程青竹。
程青竹道:“李公子實乃一條好漢!我便也直說了:在下程青竹,未病時頗有一身武藝。因有家父遺命,不能賣身與李公子,但若我能活,我必舍身報答公子大恩!”
李思勉心說你丫這話前后矛盾。
但他點頭道:“好!”
說罷轉頭:“李蛋,把參給他,咱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