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臣面前,張弘深沒有去隱瞞,或者說沒有隱瞞的必要,將他過去所做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而蘇臣此刻就像是意味神父,聽著有罪之人的懺悔。
張弘深出身卑微,一介布衣,十八歲時便考取了功名,隨后便入朝為官,因為血氣方剛,一心想著為國為民,在官場之中得罪了不少人,他的仕途頗為坎坷,所以盡管政績突出,但直到三十九歲時才成為南方凌云郡的郡守。
恰逢在他上任后一年,也就是在他四十歲的時候,姜國向外族十二國宣戰,作為一個對外族深惡同族的文人,他覺得終于到了自己施展才華的時候,事隨人愿,他的確施展了自己的才華,在其他邊境都兵敗如山倒的時候,唯有他鎮守的南疆凌云郡不僅沒有后退,反而一度還有望打出去,和其他戰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在新帝即位之后,朝廷向外族乞和,而外族提出的一個要求就是讓他過去請罪,而當時的朝廷給了張弘深連個選擇,和使者一起來的還有一條白綾,要么選擇恥辱的去向外族請罪,要么選擇保留所謂的名聲自縊。
當時的張弘深很糾結,作為一個義憤填膺的憤青,他想要自縊,但是在看到自己兩歲的兒子后,他改變了想法,他好不容易老來得子,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妻兒的下場將會是怎樣的?
最終,他選擇了屈辱的那一條路,跟著使者北上,在外族使者面前下跪乞求原諒,外族對于能戰勝他們的人也比較欣賞,最終饒恕了他。
在條約簽訂之后,張弘深被任命為會寧郡的郡守,同時是也是會寧城的太守,負責鎮壓會寧郡的起義群眾,朝廷口中的叛軍,他在這一方面也做的相當出色,死在他手上的仁人義士少說也有五六萬,京城的那一跪早就讓曾經那個不惜馬革裹尸的郡守消失了。
在平定了叛亂之后,張弘深也展現出了他治世的才能,會寧郡的戰后恢復可以說是整個姜國獨一份,但是在巨額戰爭賠款的壓力下,比起曾經還是要差得多。
張弘深說完之后久久的不敢抬頭,他沒有去為自己爭辯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屠殺同胞的這雙手是怎么也洗不干凈的,只能靜靜的等著祖神大人發落。
蘇臣聽完之后也是感到一陣的惋惜,如果真按照他說的那樣的話,那么這個張弘深確實是一個能臣,只不過后來走錯了路,他身上的那些業力應該也是在平定叛亂的時候沾染上的。
“如果你沒有向你的同胞舉起屠刀的話,那么你身上是絕對不會有這么的業力的,相反,還會有許多的功德。”蘇臣一臉平靜的說道,“但是事情已經發生,再說這些已經沒有什么用了,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做一些善事,洗刷身上的罪惡,來減輕一些業力。”
“懇請祖神大人教我!”
“既然如此,那本神便為你指指路,第一點,在會寧城里興建一座本神的廟宇,便會得到一些本神的幫助。”蘇臣很是無恥的提出了這么一個要求,會寧城那么多的人口,他不眼饞那是假的!
聽到這個要求,張弘深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些眉頭,但是也沒有說什么。
“第二點,管制一下那些外族的行徑,這也算是為百姓做好事。”
“第三點,減輕一下人民的負擔,如果這是你做不了主,那么你可以上書,這也是一種辦法。”
“現在本神能提供給你的就是這些辦法,至于做與不做,那就再你了,本神還可以保住你兒子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后若是毫無改善,那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多謝祖神大人!”
張弘深連忙磕起了頭,等到他再次抬眼之時,卻發現祖神大人卻早已消失不見了。